駱明翰知道他誤會了,笑了一聲後饒有興致地說:“我先開好,你直接上去就可以。”
繆存搜腸刮肚:“不行,……這是違反治安條例的。”
駱明翰把煙摁滅了,單手倒車入庫:“沒關係,公安局長和這片的派出所我都熟。”
繆存抿著唇冷瞪著他。
他決定等下了車進了大堂,扭頭就跑。
……可是沒穿鞋。
駱明翰悠然地說:“我上去見個客戶,不超過半小時,你自己在車裏待會兒。”
繆存:“……”
臨走之前,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他光裸的腳:“別跑,沒穿鞋很奇怪的。”
眼看著他進了電梯,繆存火速將那張畫紙抽了出來,藏到了書包裏,一顆心砰砰直跳。
怎麼辦,他好像玩不過老狐狸。
電梯門再度開啟,這次是身著製服的侍應生,手裏端著一個巨大的銀色袋子。她在停車場環顧了一會兒,找到了駱明翰的車牌號。
車窗被敲響。
“您好,”侍應生俯身,等待繆存將車窗降下:“這是駱先生為您點的下午茶。”
有蛋糕和中式甜點,紙杯裏的紅茶燙手,別在蛋糕紙杯上的玫瑰怪精致的,繆存於是一邊啃蛋撻,一邊給李麗萍打了個電話。
“阿姨,”繆存口吻正常,“你上次讓我打聽畫班的事,我剛好有個學長暑期開了新班,專門帶新生的,很適合繆聰。”
李麗萍正在水果攤上忙活,手機夾在耳下驚喜地說:“哎呀!真的嗎?那、那你有問問價錢嗎?”
繆存麵色平靜:“我跟他說了幫忙照顧,他不收我錢。”
李麗萍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繆存淡淡地話鋒一轉:“不過之前繆聰帶女孩子來我這兒過夜,拿走了我一本素描本,我知道他想學畫,但臨摹我的沒有用,他沒有底子,越學越壞,到時候過不了省考的。”
李麗萍心裏一咯噔,把攤子生意交給繆建成,自己轉身進了小黑屋,“那不讓他學了!”
“嗯,”繆存應一聲,“那你幫我找一下,我等下順路去拿。”
因為繆聰胡鬧事兒太多,所以找了一通理由給房間上了鎖,任何人未經他同意不能進。李麗萍偷偷配了鑰匙,經常趁他不在時進去翻翻抽屜,還學會了查看電腦裏的瀏覽記錄——她請教繆存的,繆存大發慈悲地教會了她。
李麗萍心裏隻有兒子,繆存如此說,她隻能忙不迭點頭:“好的好的,那我找找。”
繆存打完了這通電話,又給當中一位跟自己較熟的學長通了電:“學長,”蛋糕碎差點掉下來,他拿指節蹭了蹭,說話輕描淡寫:“你最近畫班還順利嗎?嗯,是這樣的,我老家有個弟弟,沒什麼天賦,高二了,突然異想天開想學美術走藝考捷徑。”
學長在那邊回:“上我這兒來學?”
繆存輕輕地笑了:“他媽媽爭不過他,隻能先答應,其實隻想讓他盡快回去上文化課,所以……你往最狠的罵。”
學長教學比院裏一些老教授還古板嚴格,罵哭都屬於基礎操作。他掂量著問:“罵出陰影了怎麼辦?”
繆存勾了勾唇:“那最好了。”
他辦完這兩件事,吃了一塊蛋糕兩塊蛋撻,喝完了一杯香氣四溢的紅茶,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二十分鍾。
駱明翰這麼守時,該回來了。
繆存跳下車,坐電梯上酒店大堂,在路人驚奇各異的目光中,光著腳神色自如地走了。
駱明翰在第二十五分鍾時出現在停車場,結果,車沒鎖,人沒了。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