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桑寧?”
那人雙頰瘦削,眸中卻仿佛燃著熾火,緊緊盯著桑檸。
乍然被人說破身份,桑檸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神色無異,隻問道:“你是何人?”
“桑柏。”他輕輕咳嗽一聲,似乎認定了她就是桑寧,“你爹是桑穆,也是我的哥哥。”
桑檸不記得原書裏有桑柏這個人物,所以僅三言兩語並不能取信於她。
似乎也明白桑檸不信他,桑柏隻閉上眼睛,歎了口氣:“你方才所用靈氣,隻,咳,隻有我青靈派靈術可以修習出。那萬法宗雖偷了我青靈派靈術,最核心的靈術卻未曾得到,所以,咳,我斷定你是青靈派弟子。我曾在大哥的留影石中看過你,方才堪堪辨認了出來,咳咳。”
桑柏顯然不止筋骨盡碎,也傷到了肺腑。一番話下來,臉色蒼白如紙,唇邊還溢出瀲灩的血色。
桑檸渡入靈氣,讓他緩過來。
聽到那句萬法宗偷了我青靈派靈術,她便已信了一半。這種桑穆藏在信中的密辛,都能被他所知道,可能確實是當初逃出原青靈派的那寥寥幾人之一。
至於另一半,還有待查證。
隻是桑柏身體受傷太過,桑檸也沒有與他多言,將身側的椅子拉過來坐下,便道:“你說是我叔叔,那等藥送過來,服下後,我再問你幾個問題。
“好。”桑柏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絲淺笑。
等了一刻鍾的功夫,身後竹簾掀起,百曉通匆匆將熱氣氤氳的藥碗端進來。
“師傅,快趁熱喝了,看看身體會不會好些。”
他不敢隨意動桑柏,便用勺子認真地一勺一勺喂他喝完。
黑色藥汁見了底,百曉通擦了擦額上沁出的汗,露出一個憨憨的笑來:“師傅你感覺身體如何?”
“好些了。”桑柏麵色蒼白地安慰了他一句,便越過他看向不遠處的桑檸。
注意到師傅的視線,百曉通這才想起了桑檸,連忙端起碗起身,神色訕訕道:“師傅,這是我掌櫃的,我現在便是在她手下做活。掌櫃的,方才情急,是我的疏忽。”
“無礙,人命要緊。”桑檸道。
桑柏偏頭看向少年:“曉通,你先出去罷,師傅有幾句話想與你掌櫃說。”
百曉通聽出其中的言外之意,連忙點頭:“好的,師傅,有什麼事你便叫我。”
竹簾被掀起又蓋上,屋內隻剩桑檸與桑柏兩人。
桑檸見他狀態好了些,一雙眼睛便直直看過去,套他的話:“你既說是我叔叔,那你可知我爹的命燈是如何滅的?”
“你爹……”桑柏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眸裏流露出深深的悲戚,“他,他是被萬法宗的桑穹所殺。當日,我與他,咳,前去萬法城,卻不想被陸洵出賣行蹤。桑穹活捉我們二人,一寸寸碎我筋骨,逼你爹交出望天鏡。你爹不從,他便殺了你爹。我應也是死的,卻命不該絕,兩日之後我又活了過來,生生撐著回到了百花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