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形勢比人強(1 / 2)

與此同時,張氏三兄弟的臥房內,同樣的場景也在重演,隻是,因為參與的人物性情不同,交代的話便有些南轅北轍。

四郎張同休鑽到幼弟的被窩裏,也不敢放開音量,推了張昌宗小小的身子一下,低聲問道:“六郎睡著沒?”

張昌宗答道:“沒!四哥有甚子事?”

張同休似乎有些躊躇,想了想,還是道:“六郎你明天就要去西府那邊上族學了,四哥曉得你自小便聰慧,有些話說與五郎聽,五郎不一定懂得,然說與你,你定然能聽懂。”

“嗯,四哥你說。”

張同休靜默了片刻,方才道:“西府那邊的人,官職曆來便比我們東府高,行事坐臥皆與我們不同,聲勢自然也不小。你去進學……且忍耐些,莫要學四哥衝動行事,讓阿娘傷心,大哥、二哥失望。”

四哥話裏的意思,張昌宗其實知道,就發生在他的嬰兒期,他爹張希臧剛死沒多久。西府從叔張洛客的次子張彥起嘲笑張同休。

張同休那是正是中二期,又剛死了父親,敏感易怒。被從弟嘲笑,哪裏還能忍得住,一時衝動把張彥起揍了一頓。下手的時候太不講究,直衝著人麵門打,打得張彥起一張臉孔,青青紫紫,色彩斑斕。傷不重,但是不好看。

此事激怒了從嬸,以管教的名義,命人打了張同休一頓,說張同休不聽教誨,無法教養,放話要把張同休趕出族學。韋氏上門去求情,連去三次,二嬸皆不見,搞得東府這邊灰頭土臉。

最後,還是二叔張魯客出麵,向從叔張洛客求情,方才免了張同休被趕出族學的危機。四哥因為這事兒,回來被二叔打了一頓不說,還被罰跪祠堂,兩天不得飯食。

這事兒對四哥打擊很大,也是自那之後,四哥似是再沒了向學之心,得過且過,熬到成年,求著二叔幫著弄了個芝麻小官兒,跟著二叔在縣衙混日子。

現在,為了幼弟,張同休竟然再提起這件可算是他忌諱的事情來,張昌宗心裏十分感動,也不忍心揭四哥的瘡疤,道:“四哥在說甚子!我這麼聰明乖巧的小孩子,怎麼會讓阿娘傷心呢?四哥等著,我一定會成為族學裏最聰明乖巧,最得先生喜歡的小郎!”

張同休強笑一聲,摸摸幼弟的頭,道:“一言為定,那四哥便等著先生誇獎六郎。求學不易,你當刻苦為上。”

張昌宗拍拍胸脯:“放心吧,四哥!我會爭取兩年之內學問便比你好!”

“說大話的混小子!兩年……四哥有那麼差麼?”

張同休拍了幼弟屁股一下,笑罵道。

張昌宗被拍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趕緊用力推兄長:“我困了,要睡覺了!四哥快回自己的鋪蓋上去,不要占我的!”

“小混賬!你當四哥我稀罕麼?走了!快睡吧,明日要早起呢。”

張同休拍拍幼弟的小肩膀,爬回自己的被窩去,心裏自嘲一笑,六郎這般聰慧,想來定不會如他一般讓阿娘傷心,將來,六郎一定比他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