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如夢,
似幻。
門前的樹葉被寒風刮著,片片飛起。
當樹葉最終落無可落時。
門前響起輕輕的一聲歎息。
“殿下,莫要歎氣,駙馬如此對您,那是他沒福氣,哼,真真是眼睛長在腳後跟了,拋了我們殿下,卻去尋那生於煙花柳巷的女子。”
說話的女子瞪著圓乎乎的眼睛,氣呼呼的說道。
“阿淼,住口”另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子低聲製止,而後向身前的女子微微欠了欠身子說道。
“殿下,估摸著,駙馬應是在他府外的宅子歇下了,不如殿下先歇息。”
此時說話的名叫清蕊,是公主殿下身邊的一等侍女,因是從小和公主一起長大的,所以這情分不必多說,隻是也就十八九歲的年紀卻將宮裏那些年長宮女的沉穩學的一等一,想來也可瞧出主子是個什麼性子。
清蕊說完話,瞧著自家殿下仍舊是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輕輕搖了搖頭,拉著身旁剛剛那個說話咋咋呼呼呼的小姑娘輕輕退了下去。
隻是臨走時,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家殿下。
盡管已經看了這許多年。
但清蕊有時仍是會被自家殿下驚豔到。
隻見剛剛被稱為殿下的那人。
輕輕虛倚在門邊,因著剛剛入春,這位又素日裏畏熱,是以,隻是簡單的著著輕紗。
月光灑下,
長發微垂。
給人一種恍如九天仙女的感覺。
再加上周身清冷的氣質,當真應該是從天上下來的人。
可。
哎,大概老天爺也覺得是把什麼好的都給了殿下,才會讓殿下如此的“愛而不得”吧。
可殿下也是曆盡了千辛萬苦才能有如今的天地。
但願老天是公平的。
想至此,清蕊才完完全全退了出去。
待清蕊等人完全退了出去。
倚在門旁的女子——大魏的第一公主長陵公主魏長陵才緩緩站直了身子,慢步向庭院走去,隻是望著月的眼睛由初始的渙散無神變的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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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長陵最熱鬧的一家酒樓。
“衛小公爺,你瞅瞅您,這家大業大,不必科舉,無需寒窗,不僅這五品的兵部侍郎坐的穩穩的,就連咱們陛下頂頂寵愛著的長陵公主都成為了您的妻子,您有什麼可愁的,這大半夜的叫我們出來陪您喝這悶酒。”
說話的是戶部尚書家的老三,付嵩,因著家中排行老三,所以熟的人大多都喚他做付三兒。
“付三兒,你閉嘴,叫你喝酒就喝酒,哪兒那麼多廢話。”
此時說話的是肅侯府家的獨子,肅清明,因著家裏就他一個,又是肅候的老來子,因此是個被寵著的主,但好在心眼不壞,做事正派,因此成為了衛小公爺的至交好友,錯了,錯了,是“狐朋狗友。”
沒錯,此時這位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額咳咳好吧,此時這位喝的酩酊大醉的正是咱們的衛小公爺,衛景時。
話說,這衛景時,字進之,三歲可背詩百首,五歲可七步成詩,七歲開始相貌一點點長開,加之顯赫的家世,無雙的文采,一時間引得長陵女子下自剛剛識人的孩童,上自待嫁閨中的女子,無不為之心馳神往。
小孩子說的自然是,我將來要嫁的夫君,非衛景時不可。
年長一點的那就是,為何,為何,母親要將我生的這般早,什麼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酸詩,鋪遍了長陵的大街小巷。
起初,老衛國公還不覺有甚,仍隨著衛景時那般招搖又肆無忌憚的長大。
就這樣過了三年,待衛景時長到十歲時,劍眉星目的樣子越發的明媚燦爛起來。
在衛國公府的門檻也快要被踏爛了的時候。
老衛國公好像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連夜請了一道聖旨,說是要磨磨這孩子的耐性和骨氣,連衣服都沒給他收拾幾件,第二天一早就把他踹到了北疆,他父親衛國公的麾下,讓他從一個排頭兵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