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沁從未聽趙躍用如此生冷的語氣說過話,現下連稱呼都變了,不覺有些發愣,在無有山莊的幾個月裏,兩人關係早已親近了許多,她早已親昵的稱呼趙躍為‘躍哥哥’。
轉念一想,若不是因為自己,趙無有怎會慘死,他父母如何會受牽連。想到這裏,烏蘭沁歎了口氣,轉過頭回道:“躍哥哥。”
趙躍聽到烏蘭沁的稱呼,神色有些糾結,想出口的話哽在了候間。站了一會兒還是什麼都沒說,搖著頭向前走去。
待兩人站在道觀的三座神像前,四周與三人離開時絲毫未變,烏蘭沁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躍哥哥,我們回縣衙可好?”
“我自然要回,不過我是一個人。”趙躍背對著烏蘭沁,不敢回頭。
烏蘭沁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見趙躍抬步向外走去,烏蘭沁急忙跟上,喊道:“躍哥哥。。。”
趙躍腳步微滯,便大步跨出了門檻。
烏蘭沁突然回頭看了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抬步追了出來。趙躍已三兩步跨出了院門,兩匹馬依舊綁在歪脖子柳樹上,隻是四周韁繩可以夠到的地方青草和樹葉都被吃光了。
當烏蘭沁追到院門時,隻見趙躍已解開韁繩跨到了馬上。烏蘭沁急忙冷著聲音喊道:“你到底為什麼刻意接近我?你是誰派來的?”
趙躍一聽,瞳孔睜大,一副不可思議的向烏蘭沁望去,隻見烏蘭沁寒著臉看著自己,開口道:“你也是舒妃派來的吧?”
“你!”趙躍氣得抬手指向烏蘭沁,腦海裏突然想到嫣紅的轉變,冷哼了一聲,看著烏蘭沁的臉說道:“宮裏的人。。。”趙躍想說,你們宮裏的人果然都宵小善變,隻是未說完,就被烏蘭沁高聲截斷了言語。
“你果然是宮裏派來的人!”烏蘭沁瞪視著趙躍,繼續說道:“念在你幫襯過我的份上,我們兩人從今開始,恩斷義絕!”
趙躍氣得說不出話來,突然雙手伸向袍邊,用力一扯,一角袍邊已從衣衫上被撕扯下來。
趙躍將撕下的袍邊向著烏蘭沁一甩,用力在馬臀上一拍,揚長而去。
烏蘭沁望著趙躍遠去的身影,默默低下了頭,眼中有強忍著的淚水。
因那三座神像很是顯眼,從第一進觀烏蘭沁就看過好幾次,今天出來,也不覺多望了兩眼,起初沒有注意到什麼,當趙躍說要一個人走時,烏蘭沁低頭突然發現腳下被踩踏而蕩漾著的灰塵,突覺哪裏有什麼不對,是以在要跨出門檻時又回頭望了一眼,才發現那三座神像一塵不染,想是被摸索了多遍。
阿福和關藍風一次截殺未成,定不會就此罷休,烏蘭沁不想再連累趙躍,是以說了剛才那番話。
烏蘭沁在趙無有和無壽的墓碑前磕頭時,心內就暗暗發誓,她要強大,要保護自己的朋友,再不要隻能依靠別人的庇佑,連累他人。
烏蘭沁咬著唇,強自忍下淚水,再抬起頭時,已是一臉的堅毅果決。
趙躍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遠處,烏蘭沁握了握藏在袖中的雙手,向著自己的馬匹走去。
烏蘭沁解開韁繩,拉著馬兒走了兩步,突然定住身體,高聲喊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烏蘭沁等了一等,隻有耳邊的風聲,和自己屏氣得輕微呼吸聲,烏蘭沁舒了口氣,或許是自己多想了。
想到這裏,烏蘭沁向著馬腹走了兩步,打算上馬,還未抬腳,隻聽嗖嗖兩聲,從樹上和院牆內翻出兩個人影,正是阿福和關藍風。
烏蘭沁心內早已咚咚地敲起了退堂鼓,但是麵上還盡力保存著雲淡風輕,隻有握著韁繩的手又用力地握了握。
阿福和關藍風本不是同時到的,兩人隱藏身形時都十分小心,這時互相看到對方,都微微吃驚。
阿福站在烏蘭沁前麵握著長劍沒有出手,隻是直勾勾地盯著關藍風,心內想著他是不是還會幫烏蘭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