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顧朝顏唇角終於勉強露出一點笑意。
“我們走吧!”
邵祁川瞥了她一眼,“你確定這麼走不會摔倒?”
“那要看你怎麼帶路了。”
顧朝顏摸索著將手搭在了他手臂上,現在自己隻能依靠他。
“你是不是把我當導盲犬了?”他鼻間哼出一個單音節,聽上去有些不爽。
“你才沒有導盲犬那麼聽話呢。”
她左手沿著邵祁川的手臂緩緩向下,拉住了他的衣角,右手停在半空中摸著,以防麵前會出現什麼障礙物。
“把男人當狗用可以,但是能把狗當男人用麼?我的功能可比導盲犬多的多。”
走著走著,邵祁川摟過了她的腰,“要進電梯了。”
“好。”她乖乖應聲,沒理他不可描述的人狗理論。
以前在電梯裏,顧朝顏一點都不覺得害怕,現在竟然感覺有些難受,尤其是電梯停下的瞬間,她整個人緊靠在邵祁川身上,心裏竟升起一股即將邁出步伐的恐懼感。
要是她自己出來,根本不知道這一步該邁向哪裏。
邵祁川拉著她走了出去,下了幾個台階,她每步都走得十分緩慢。
沒多久,顧朝顏就感受到了暖洋洋的陽光,心情得到了一絲緩解。
邵祁川很有耐心的陪著她散步,樓下的花園裏有不少病人和陪伴的家屬。
路過的很多人,都會側頭打量他們兩個。
這樣的俊男美女實在少見,不過真是可惜,那個漂亮的女人好像是個瞎子。
顧朝顏看不到其他人的眼神,要是換作以往,她肯定會害羞的拉著邵祁川快走。
“有座椅麼?我想坐坐。”她仰頭看向身邊的邵祁川。
雖然看不見,但知道他就在身邊,大概能感覺到他的位置。
“有。”
兩人在一排休閑長椅上坐下,顧朝顏腦袋一歪,靠在了他身上,漸漸閉上了雙眸。
兩人很安靜,都沒有說話,邵祁川差點都要以為她睡著了,卻在這時候聽見她的聲音傳來。
“我需要一根導盲棍,出院的時候帶給我好麼?我得學著自己走了。”她小聲說道。
“嗯。”他抬頭看看天,不由用手一遮,現在的陽光好像有些烈,“曬不曬?”
“不!”
顧朝顏搖搖頭,隻有在陽光底下,她好像才能夠感受到幾分光明。
一直靜坐了快一個小時,邵祁川聽到了她清淺的呼吸。
睡著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原路返回。
那顆小腦袋往他懷裏拱了拱,尋了個更安穩的姿勢,沉沉的睡去。
下午,顧朝顏在床上睡覺,邵祁川就在病房繼續處理公務。
他已經十天沒有去公司了,文件堆積成山。
桌上放著高高的一摞文件,他的目光時不時會看向顧朝顏。
這臉頰,越來越消瘦了。
下午抱她回來的時候,發現她又輕了許多。
到底要拿她怎麼辦?
晚飯時分,顧朝顏吃飯還是成了最大的問題,隻吃了兩口就不動了。
邵祁川端著碗,看著她搖頭的動作,心裏那股憤怒就快壓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