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時李幼琴還有半年才到及笄的年齡,所以恩師決定讓自己半年後再娶她過門,誰知這半年突生了變故,李幼琴突然身染了惡疾,在三月之後便與世長辭了,他這樁婚事又無故作罷了。
後來他便再也沒起過這心思,並不是這孤鸞之命會讓他覺得自己有多悲哀可憐,而是這孤鸞之命會一次次的提醒自己,阿姐她不在了。
慕玨直起了身子,伸手摸了摸那趴在他膝上人的頭,這丫頭的發絲很軟,就跟那個孩子一樣。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個丫頭,有著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但他不覺得那是男女之情,畢竟他們差著很大的年歲。
若是當初自己真娶了那個佳仁公主,如今怕是都能有縈落這樣大的女兒了,他暗暗的告訴自己,自己之所以如此想她陪在身邊,是想彌補當初對那個孩子的虧欠。
那個孩子是除了阿姐以外,他今生唯一覺得有虧欠的人,於是唯一讓他放不下,找不到任何彌補方式的一個人。
但方才那個吻呢,他有一刻竟然會忍不出想去回應了,他沒經曆過情愛,不知道這種感覺,?算是什麼,隻是覺得這丫頭的唇如此的甜,比他嚐過的任何東西,都甜。
慕玨暗暗的歎了口氣,伸手在縈落脖頸的穴道上一點,本就睡著的人,睡的更熟了些,幕玨扶著縈落藤椅上起身,攔腰將縈落橫抱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看縈落緊閉的雙眸,長長的眼界在樹上那盞燈的照射下,在眼簾處投下一小片陰影,看起來如此的靜謐恬靜,跟她跳脫的性子截然不同。
走到主屋門前,慕玨一腳將半開的門踢開,這麼大動靜,縈落依舊睡的很安穩,抬腳進去之後,將縈落放在了床榻上,伸手有拉開錦被,幫縈落蓋好。
這張臉長的嬌俏而靈動,跟阿姐比是另一種美,幕玨伸手摸了摸縈落的眉眼,那日她在溫香軟玉的窗欞上坐著喝酒,他一眼便看到這與阿姐十分相似的眉眼,當時在腦海裏浮現的,竟然是那個孩子的臉。
幕玨將手指在縈落脖頸上又是一點,將先前點上的睡穴解開,可能有些不適,縈落皺了皺眉,伸手摸了摸慕玨點穴的位置,撅了噘嘴,翻身繼續睡去。
慕玨緩緩收了手,起身站了起來,邁出了主屋,抬頭看了看天上那一彎清麗的月牙,都說阿姐是人間的月神,不知此刻阿姐是不是已經成了真正的月神。
還是希望阿姐不要是那月亮上的仙子了,否則這無窮無盡的生命,隻能一個人守著,該是多麼的淒苦,她下一世做一個快樂的人吧,哪怕是個普普通通的人。
阿姐生前喜歡他活的開心,這些年他連不開心都不敢,唯獨怕阿姐到了另一個世界,還憂心著他,對不住阿姐為他做了這麼多,阿姐一生過的如此疲累,他真不想阿姐不能安息。
清晨的陽光活力四射的籠罩天地,正上朝的大殿,一個尖尖的嗓子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