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至此,縈落伸手抓了抓自己的手臂,先前有一塊桃花胎記的位置,時至今日,每每想起,那種數百十道刀傷所帶來鑽心的疼痛感,仍然心有餘悸。
細想一下,當時應該就是靠著,想再見那人一麵,才拖著滿身的傷痕,回到那個山洞裏,到了之後,才想起,在去敵軍軍營之前,她特意給芷寒姐姐送了個信,洛王已經被接走了。
當時她倒在了血泊之中,眼前滿滿的都是那個人的臉,早知道就不用那麵紗遮住臉了,至少日後他還能掛念著,自己救過他一命。
不過這樣不記住也好,這份自己一廂情願做的事情,便不會給日後的他,帶來愧疚,至少他可以活的輕鬆一些。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給就在附近的何歡,用他們之間特有的方式,發出求救的信號,其實她並不能確定,何歡能不能趕來,但還好何歡來了,讓她能夠繼續看到那人。
“嘿~,幹什麼呢,一提這件事,你就跑神,真不知道每天腦子裏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何歡將手在縈落眼前晃了晃,何歡也就不明白了,怎麼他一提這件事,縈落的神情就凝重了起來,完全跟平常嬉笑怒罵的模樣判若兩人,真不知道那幾日,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若是這死奸商,有沈佳音一半的坦率簡單,他也不至於每此見到她,都提心吊膽,唯恐她又琢磨出什麼方式對付他。
“我說,你當時究竟為什麼非要冒險去殺那個人?他是搶你家錢了,還是沾你家便宜了。”
平常縈落是胡鬧了些,但她並非一個沒有分寸的人,但在五十萬大軍的圍困下,去刺殺他們的首領,何歡覺得,借自己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再說即便有膽子進去,肯定沒本事出來,他也是在那唯一的一次次,才肯勉強承認,縈落的毅力跟武功,確確實實比自己強了一丟丟,但也隻是一丟丟。
“還能為什麼,不就看他不順眼嗎?”
縈落不以為意的拎起茶壺,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摸上去十分的燙手,肯定是不能馬上喝,於是放在唇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吹著,以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你這不順眼的代價,可不小呀?搭進去半天命,不對,若當時收到你的信號,我晚去半盞茶的功夫,,活著我離你遠處一裏來,你就整條命可就搭進去了。”
當時何歡是在那個黑漆漆的山洞裏尋到縈落的,見她血肉模糊的倒在了血泊之中,衣衫被劃的破破爛爛,若不是那把驚鴻劍丟在她身側,何歡怕是已經認不出來,那便是縈落了。
“行了,知道你救了我一命,用得著天天掛在最邊上說嗎?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縈落隔著茶杯的邊沿,翻了何歡一個白眼,她何嚐不知道有多危險,但莫說是五十萬大軍圍困,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敢去,因為她去了,那人就不會再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