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將清遠帶回府中,便沒有再去過問一句,沒想到便將此事忘幹淨了,若不是今天溜達到這裏,還想不起來,她府中還藏著這麼個燙手山芋。
清遠在臨都以及天下人心裏,有著不小的威望,非常人可比,此時保不齊她已經成為見色起意,辱沒僧人的無恥之人了,背地裏不知不覺,也不知要遭受多少人的謾罵。
誰能知道她也是委屈的,她也是不想的,但皇命難為,她又有什麼辦法,若有選擇,此生就算真沒人敢娶她,她也不會惦記一個和尚去。
想起來她跟清遠也算是有些緣分,偶然去萬福寺逛一圈,也能碰上他這個人,那時他年紀不大,卻一本正經,開口閉口小僧,施主的,劍霜很不喜歡他,但她卻喜歡。
但這份喜歡跟男女之情無關,畢竟是知道僧人有僧人的規矩,跟她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想到多年後的重逢,一見麵,便引皇上一句話,被綁在了一起。
總知是自己對不起他,擾了他的修行,不用去打聽,也知道外麵的人,說的有多難聽,臨都本就是個是非之地,連六根清淨的僧人也躲不過去。
所以這人呀,要想自有自在的活著,就不能跟皇家沾染上那麼一丁點的關係,可惜這道理她懂的有些晚了點。
嶽芷寒一直想著就將清遠在府中養著,彼此相安無事互不打攪,等什麼時候風頭過了,便放他自由,少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事端,在這府中越少接觸,他日清遠離開的也心安些。
嶽芷寒轉身打算離開,走出一步出去之後,她便停下了腳步,這路過而不進去大少招呼,好像顯得她心中有鬼似的,作為主人,去關心一下客人是否在她府中待的習不習慣,是她的本分吧。
於是一向不拘小節的嶽芷,寒第一次關心起自己該盡什麼本分,這個她從來沒有放在眼裏的東西,她將身子轉了回來,昂首闊步的走近了哪所敞開門扉的院子。
院子裏很安靜,安靜的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嶽芷寒稍稍擰了擰眉,她這府裏至少養了三四十個家丁丫鬟,怎麼這院子連個侍奉的人都沒有。
難道府中的下人,覺得她對清遠不夠重視,便對他不上心了,那她是不是該多囑咐管家一句,免得讓清遠在府中受了什麼委屈,本就對不起他,在任由府中下人苛待他怎麼成,還好今日過來了。
入門眼前有三四顆粗大的菩提樹,都長的十分粗壯,也不知是從哪裏移植過來的,院子中厚厚一層的落葉,落在石板鋪成的石板上,明明是仲春的季節,卻感覺到了秋日一樣,好在並不讓人感覺到蕭條,反而有種特別的靜謐感。
最近裏屋的那一顆,下麵有一塊偌大的青石,青石上此時正坐著一個人,也不知他坐了多久,斜靠的誰還長袍上落了幾片菩提葉,讓那一身肅靜的長袍多了些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