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片刻的時間之後,便慢吞吞的又補上了一個問題,讓先前那個看似無據可依的疑問句,硬生生轉換為陳述句。
“背井離鄉太久,有感而發罷了,沒什麼特別的含義~。”
赫連子慕回答的毫無破綻,合情合理,聽不出是不是有避重就輕的意思,他來臨都四五年的光景,從未曾踏出過臨都,但奇怪的是,赫連鳴謙卻也沒有來臨都看過他,這對父子像是斷絕了關係一般。
若不是朝堂上有不少的文官,出自碧華書院,在碧華書院便見過赫連子慕,怕是所有人都要懷疑,這個赫連子慕是不是跟赫連鳴謙沒有任何關係。
“嗯~,過幾日便是科考了,你需多費心心才是~”
早在年前,便已經擬定了赫連子慕為這次科考的主考官,本來主考官在一個月之前,就需要鎖進翰林院的,那個翰林院的陸離跟一眾參與此事的官員,已經進去了。
但因為朝中許多事,不能長時間離開赫連子慕,再加上赫連子慕本身不愛與人有交涉,也沒那個人有膽子去從他那裏套題,或者求恩情,所以皇上暗許,赫連子慕依舊可以隨意行走。
“此乃臣分內之事,臣會盡心的~”
這話在別人說來,自是一句謙卑表忠心的話,但因為赫連子慕語調清淡,幹巴巴的甩出來,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再說赫連子慕完全有資本,不對任何人阿諛奉承,哪怕眼前人是皇上。
至今沒人能夠看透,赫連子慕這樣一個人,突然出現在局勢複雜的朝堂之上,打算做些什麼,他並不像一個喜愛權勢的人,即便當時皇上封他為相時,他都沒有一丁點欣喜的神情。
“老三在你府上可還好?”
關於三皇子入住到宰相府中一事,各種緣故揣測早在臨都城傳的沸沸揚揚,真假難辨,慕玨想起前日在宰相府看到那一幕,心愀然一沉,他現在都想不明白,皇上為何會應允了此事。
都說墨煦病了,但墨煦看上去滿麵紅光,跟平時並無二樣,若說病,那也就是對赫連子慕有份相思病罷了,如今住進了宰相府,怕是這份相思病都好了。
墨煦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那一日何歡好像端給了墨煦一碗藥讓墨煦喝,那墨煦究竟是得了什麼病,連能夠起死回生的何歡,都一時半會治不好嗎。
“除了身體的東西未曾取出外,一切都好。”
墨承乾垂了垂眼簾,示意自己明白了,但慕玨卻聽得一頭霧水,墨喣身體裏有什麼東西要被取出來,他怎麼從來沒聽墨喣說起過。
自從阿姐辭世以來,墨喣一直跟他走的很近,有關他自己跟阿姐的事情,從來沒有瞞過自己,這麼說來,墨喣有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
“那你就多費些心吧,一定要查出,是誰做的~。”
墨承乾靠著身後的龍椅,除了一雙威嚴的眸子,跟沉重的語調之外,身體每一處,似乎都在展示著,他有氣無力的虛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