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白的光澤之中,那張無瑕的麵孔顯現出一份清冷的神韻出來,俊美的五官,淡漠的眸光,眉宇之間散發出來的孤寂,在這幽靜的沉夜中,有種不容無視的壓迫感。
本勞神一天,這個時候早就該歇下了,恩科在即,還需坐鎮兩天,但她一閉上眼睛,眼簾上總會浮出入府,在書房窗欞上顯現的那一幕出來。
半個時辰之久,輾轉反側,孤枕難眠,索性便不睡了,從床榻上起了身,趁著夜色正好,出來走上一走,透透氣。
不知有多少這樣寂寥的孤夜,她無法入眠,在那涼亭枯坐,久而久之像是習慣了一般,但今夜似乎不同了些,難眠的源頭不同,那涼亭也有些不同。
書房的燈也還亮著,因為距離涼亭不遠不近,恰好有些光照了過去,加上殘月光寒之下,模模糊糊能看到,哪裏有個人影在晃動。
夜風呼呼飄來,有荷葉蓮花的清香,還有……,赫連子慕平靜無波的眸光突然一綻,因為一向酒量淺,她便對酒氣格外的敏感。
當時在碧華書院的時候,因為沈佳音不受教,她無奈之下,喝過一次酒,不過兩口下去,意誌全消,那日發生了什麼。、,她全然不記得了,隻是醒來是,看到那三個小禍害神色迥異的圍著她。
因為天生的性子冷淡,自然也不會開口去問,這件事久而久之,成了她唯一不解的謎團,其實問了也無用,那三個小禍害說的話,她標點符號都不敢信。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日她做了平常清醒的時候,萬萬不可能做的,不然那三哥小禍害不會多次用盡方法,要她再醉一次。
她這極淺的酒量,到有些莫名奇妙,他父親酒量極好,能夠千杯不醉,據說她母親也是可以喝幾杯的,到她這裏,反而沾不得酒了。
不過也無妨,那酒入口如火燙一般,倒不如聞著沁人心脾,她向來不嗜酒,也沒有陪她喝酒之人,到免去了這一遭顯得自己更孤獨的事。
夜風徐徐,平靜的水麵突然湧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出來,除此之外在無一絲的動靜,但墨喣回眸之時,眼簾捕捉到一抹玄紫身影,他下意識的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子~,子慕~,是你嗎?”
赫連子慕防似一道影子,突然落在涼亭之中,無聲無息可尋,這一個月來,經過赫連子慕的指導,他對外的感知力,已經提升不少,起碼能數輕草叢中有幾隻蟲在鳴叫,但對赫連子慕還是毫無感知。
他總覺得自己的進步如今到了一個瓶頸,像是被什麼堵著心智一般,再進一步很是難,就如這飛身涉水,赫連子慕過來,水麵連波紋都不曾有,而他卻濕了衣袍角。
“殿下還不曾睡?”
“梆~梆~梆~”
緊接著赫連子慕的話音,宰相府院外傳來了打更之聲,預告著此時剛好是三更時分了,其實墨喣很勤奮,這個時辰不是在練劍就是在書房,在這涼亭中喝酒,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