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子慕說，選他的是天，他反而覺得，這是上天在給他，在給天下開的一個致命的玩笑。
“你可以繼續如此下去，全當不知道？”
墨煦以前從未對皇位有過一絲一毫的覬覦之心，甚至從未顧忌過自己在外的名聲，如今亦可這般逍遙度日，根本沒有必要去蹚這趟，本就澄不清的渾水。
“以前可以，但現在不可以了？”
墨煦眸色在昏黃的光暈之下，襯的極其的呈錚亮與堅定，慕玨盯著他片刻，嘴角微微有些抽動，沉聲道。
“為了赫連子慕？”
慕玨眼眸微微眯起一些，曾經知曉墨煦對赫連子慕的心思時，他隻當是墨煦年少不知情，一時心中範迷糊，早晚有醒悟過來的一天，就像對那個被二皇子娶進宮的小宮女，也不過數月便不再提了。
“也為了你？”
慕玨心頭一震，剛剛鬆散的眉心，再次蹙起，神色有些許糾結，其實他一直都知道，無論日後那個皇子登位，都留不得他跟赫連子慕，因為沒有一個帝王，肯將自己的皇位，放在刀刃上。
“阿玨，我曾想過，母後之前與你斷絕姐弟關係，說此生不複相見，卻從不幹涉你我親近，她培養我做皇帝，既然不是為她自己，有沒有可能為的是你？”
墨煦一直都知道，雖然慕錦月一直以來都對慕玨避而不見，看似對慕玨的事情置之不理，但這依舊擋不住，慕玨在慕錦月心中，有著任何人無可估量的重要性，為了慕玨，她肯做任何事。
“墨煦，你也開始在本王心上用伎倆了？”
慕玨突然眸光散出一股戾氣，直直的朝墨煦看了過去，墨煦依舊垂眸苦笑，他是能看出慕玨所思所想，但慕玨亦是絕頂聰明之人。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但阿玨，你敢確定，母後真的不是在動這個心思？”
墨煦提到這一層，確實想讓慕玨心中有愧，因此好在此事上幫上自己，卻直接被慕玨看了出來，沒有人比墨煦更懂得，慕玨跟慕錦月最大的相似之處，便是隻要為放在心上的人好，什麼都願意做。
“若真如你所說，阿姐定然是希望我遠離朝中是是非非，我更加不能參與此事。”
墨煦沉眉一笑，不疑有他，在宮中之時，母後寧願以她一人之力，掌控後宮朝堂，勞心勞力，腹背受敵，也不願讓親近之人幫她一把，就連陌玉曾說想要入仕幫她，母後都蹙著眉跟他說。
“你想做什麼，月決計不會攔著你，但你一旦入朝為官，日後就無需再跟月相見了，也再跟月沒有一丁點關係。”
母後一向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就連她一手疼大的親弟弟，說不相見，八年的時間真的便形同陌路了。
陌玉一直以來對母後敬重有加，他幾乎將自己所有的情感，全部寄托在母後一個人身上，如今連他自己都不甚明白，他對母後是怎樣一種情愫，親還是愛，早已混淆成一團，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