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落眼神飄移的厲害,明顯的心神不寧。
“芷寒姐,我回了~”
縈落像逃一樣,亟不可待的消失在溫香軟玉,看著縈落跑走,沈家音疊聲叫了幾遍,卻誒得到回應,於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今日是怎麼了,是她不正常,還是別人不正常,一個個的,怎麼都這麼奇怪。
蒼穹漆黑一片,勾月高懸,幾縷午夜的清風拂來,衝散了白日裏的燥熱,唯有偶爾響起的蟲鳴,成了午夜僅有的聲響。
棲梧閣的燈還在亮著,散出星點之光,與天上暗淡的勾月相映成輝,也將一抹蕭瑟單薄的影子,投射到了茜窗上,拉的過分的纖長,微風浮動之下,在夏夜裏晃動的有些淒寒。
窗下那人,眸光一改往日的清寒淡漠,手中捏著一方有些褪色的紅色同心結,怔怔的看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夏日裏的飛蟲從眼前飛過,恰好撞到了赫連子慕長長的眼睫,瞬間的條件反應,讓她的視線從手中的同心結上劃過。
似蔥白般細嫩的指尖,蜻蜓點水般撫過那微微有些晃動的繩結,眼前瞬間浮現了一張,猶如四月春風般暖人的笑臉。
“你可是喜歡?”
那是一個燈山火海璀璨的夜晚,正值臨都每年一度的花燈節,出奇的熱鬧,也是一向喜靜的她,從來不屑參與的熱鬧,也是不能適應的環境。
人來人往的男男女女,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唯有她沉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與當日的熱鬧格格不入。
但強拉她去也是唯一陪她去的人,卻完全感知不到,滔滔不絕,喋喋不休的跟她介紹身邊的林林總總,防似她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傻子。
其實算起來,她的確是沒見過,十幾年的時光,幾乎沒有踏出過碧華書院,街上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隻是她這人冷淡慣了,很少有什麼能夠引起她的興致,在她心裏隻有兩個判斷,此事該不該做,此物有沒有用。
她也一直不很喜歡聒噪的人,但因為跟縈落,沈佳音何歡他們相處久了,便也適應了,但也隻是用置身事外的態度,應對著他們的胡鬧,他們越鬧,她便越是平靜。
如今便是如此,身邊的人一邊口若懸河的跟她講著,那座橋有什麼唯美的傳說,這條巷子發生過什麼有趣的事情。
她僅僅淡淡的聽著,大半個時辰,都不曾有一個字的回應,但他依舊不覺得尷尬,依舊還是滔滔不絕的講著,防似這臨都城,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他都熟知,跟她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行到月老廟前,入眼便是飄揚的紅綢,在搖曳的燈光下,那紅色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承載著信男信女的心願,紅的讓人心神蕩漾,但並不包含她。
這一點,她從小便習慣了,習慣一切皆不將她包含在內,習慣了自己特立獨行,習慣了自己不被這個世界所接受,習慣了不被任何圈子所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