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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樂和女友淑文一下火車,立即感受到南方氣候的溫暖。東北的家鄉這會兒還下雪呢。可眼下必須得把大衣毛衣脫掉,穿單衫。
淑文在旁邊像個仆人一樣,幫他拿衣服,麻利疊好放自己的旅行包裏。然後要找個地方歇歇,坐兩夜三天火車南下,身子麻了吧?沈樂連忙搖頭,不能歇了,得趕緊去打聽那大賽的報名地兒在哪裏,想早點兒過去報了名。淑文很爽快:“都聽你嘀。”轉身就去小賣部打聽。
回來的時候還帶了熱騰騰的玉米棒子給沈樂。說那大賽報名地兒在市中心,打車去要兩百元,坐公交要倒三次。眼下天還未全亮。不如先溜達著走走,順帶看看花城的市景。
沈樂嘴裏咬著玉米棒子沒答應,轉身從行李包拿出副滑板來。一躍身,跳上去就滑行。還一躍身,來個花樣旋轉。
淑文大喜:“嘿,我咋就沒想到呢”也拿出滑板,踩上去。一滑上前,拉著了沈樂的手。
天色熹微,街景隱現,倆人唰唰唰地相伴滑行在行人暫少的馬路牙子上,憧憬起參賽獲獎後的美景,如果獲獎了,倆人就結婚,住進那個大別墅裏,把各自的爸媽接過來。然後做點小生意。
淑文提議說開個小旅館,因為倆人同在東北的小城裏一政府招待所的樓層服務員。對旅業最熟悉不過了。沈樂堅決不同意,說自己就是不甘心當服務員才辭職來參賽的。他不想再服務別人,想別人服務自己。淑文說,那我服務你,一輩子,我願意。
徐德寶開著輛法拉利458疾馳在大馬路上。招人顯眼的不僅是他的車,還有他的著裝發型。一身名牌幻彩服飾,閃得迷離。燙得蜷曲的頭發,像一坨煮熟了的麵條被人隨便倒攤於頂上。額前還有多撮毛發,挑染著紅綠相間的顏色,似撒下的辣椒醬和芥末醬料。夠前衛但不夠好看。他瘦削的肩膀上竟站了一隻羽毛非常漂亮的大鸚鵡。一根粗長金鏈係在他的手腕和鸚鵡的腳髁上。遇紅燈暫停和綠燈亮之間,徐德寶啜起牙根和舌頭,吹一聲響哨。“噓嘶——”。
那肩上的鸚鵡異常非凡地學舌,跟著叫出“噓嘶——”的響聲。引來路人嘖嘖稱奇,不斷側目。駛達長富實業的大樓前停下。那隻鸚鵡又學舌地叫出徐德寶曾吹響的哨音。“噓嘶——噓嘶!”像告訴世人,這小孩要尿尿了。
徐令儀一臉慈笑地從大樓內走出來。徐德寶忙起身去拉開車門,讓徐令儀坐上來。“媽,你忙吧,不用陪我了,那報名的地方我知道。”
徐令儀笑說:“難得我兒子願意做件正經的事情,媽陪你看看熱鬧去,反正咱家是大賽的主讚助商嘛。”
徐德寶開動跑車,駛上馬路。他不讚成老媽投入過大:“我其實隻是想去見識玩玩而已,泡泡美女罷了,投那麼多錢,還不如買一輛布加迪給我。”
徐令儀胸有成竹地說:“放心吧德寶!媽是個生意人,從不做虧本買賣。既要讓你玩個痛快,長點見識,又可以為我們集團的新樓盤做宣傳,何樂而不為?再說,王英格叔叔是你爸生前的小戰友,知道江湖規矩,收咱家的錢,就得替咱辦事!這叫雙贏!”
“那麼說,我是真的能入圍得獎咯?”“必須的!”徐令儀說得斬釘截鐵,理直氣壯。
在生意的經營範疇上,徐令儀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者。早年她和丈夫從家鄉一同南下打拚,創業長富集團。經營生意獵涉房產、科技、油漆、生化等產業。奈何丈夫因勞成疾,英年早逝。遺下一份大產業和一個獨生子給她。一個女人,身兼龐大產業的總裁,還要母挑父職,實屬不易。她的企業創富績效多次榮登全國榜首,但她兒子的學業卻總是排行倒數。對於不愛讀書,隻愛玩的兒子,徐令儀一味地縱容,隻要兒子說想玩什麼,她都會傾盡滿足。眼下,一擲千萬讚助,圖的就是兒子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