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誰的憂傷(10)(1 / 2)

的士沿著建設大道拐上黃浦路上了二橋過徐東向嶽家嘴拐上中北路到了洪山廣場,修葺一新的洪山廣場上正好有音樂噴泉表演,無數的人們正在歡呼。花蕾說我走的時候還沒修好呢,真漂亮,武漢這幾年的發展真是快。

我說那是,人不可能兩次跳進同一個澡盆內洗澡。誰知那個司機同誌卻接口說,怎麼不可能?我跳一百次一萬次也可以,隻要那個洗澡盆夠紮實。

我和花蕾一愣,然後都哈哈大笑起來。我想,可不?人的心也可以多次被同一件事刺傷,隻要那件事足夠尖銳。

我們在江大門口下車,花蕾還記得門口的那家小餐館,以前我們常去吃的,她說有機會真想再去吃一餐。我說等一下出來我請你吃吧。因為學校放暑假,很安靜,但仍然還有三三兩兩的不願回家的學生們。我們信之所致,走在靜謐的校園中,她一會說,哇,這怎麼新修了一幢樓。又說,嘿,這幾棵樹都長這麼高了。我們來到她以前的宿舍,她的宿舍此刻燈火通明,傳來暑期不想回家的女生們嘰嘰喳喳的說笑聲。幾個男生站在門口,接著幾個女生也羞澀地出來分別拉著男生的手出去了。我傻站著,幾年前的我不也是這樣站著等花蕾出來嗎?不知不覺中我們的手也握在一起,我們走向操場,坐在我們以前常坐的地方看著空蕩蕩的球場發呆。3年後的這個校園與以往並沒有多大區別,我們相擁著親吻,一如以往,仿佛分別的三年隻是一個晚上的分別,醒來我們還在校園中上課。但是我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我說我們去找一家酒店吧。她緊緊地抱著我點頭,她說好的,讓我們真正開始一次吧。

我們牽手出來,走到校門口,攔下一輛的士,但是她的手機卻響了,她掏出來接上,對著電話說了一大段的日語,臉上的表情又恢複到白天的冷靜與沉著。從我有限的日文水平上聽來,大約是她的日本上級有關於很緊急的公文需要處理。果然她收了電話說,對不起,我的老板讓我馬上回去,說是協議書有些地方需要修改,雖然是語帶商量,但是意思卻已經很堅決了。

我哦一聲,感到無比失望。

她在我臉上匆匆吻了一下,說沒辦法,日本人做事就是這樣的,今天的事不會拖到明天,再見了親愛的——這是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曾繼來曾說:對於互有好感的男女,男人一生中總是後悔當初沒有上床,而女人多數則是後悔上了床。我深以為然,但是後來我久經情場卻又發現他的話並不盡然,許多次上床後,我並不能感到興奮,反而更多的是落寞,就如同去登一座久負盛名的名山,我們費盡心力滿頭大汗地去看過後,卻發現也不過如此。因此,我與花蕾的故事看來才如此餘味不絕。

我眼睜睜地看著花蕾上車後絕塵而去,心仿佛被一把冰涼的刺刀挖了一個洞,這個洞嗖嗖地有冷風吹過。我掏出手機打給了肖水生:我對他大聲說,狗日的臭混混,過來接我,我要喝酒,我要嫖娼!然後我不顧路人詫異與鄙視目光,雙手掩麵開始痛哭。

我知道,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不可能再找回!

二十,明天突如其來

久蹲茅廁不聞其臭,見多奇事不覺其怪。有一次去醫院采訪一起車禍,一家才7歲的雙胞兄弟雙雙命喪黃泉,其父母家人無不悲痛欲絕,觀者無不落淚,唯有負責搶救的白衣天使們表情漠然甚至還有些不耐煩。我甚奇怪,問他們,他們歎息說,我們幹這個的天天都能見到多起死死生生,也都麻木了,若每一個我們都陪著傷心,哪還有精力做事呢?

我這幾年幹記者采訪了許多奇聞怪事,見多了黑暗麵,因此也學會了見怪不怪。人皆有一個道德底線,一旦突破這個底線則肯定會無此境的墮落。好比那天我打電話給肖水生說要嫖娼,肖水生不一會兒拍馬趕到,他看到我雙眼通紅,沒有多問,隻說你確定嗎。

我說,操,少他媽的廢話,安排就是了。

他淡淡地說上車吧。這也是他的優點之一,有些事你不想說,他從來不去問為什麼,他一定會按你的意思安排好。我不太記得那個晚上後來的事,但我知道我的道德底線被突破,此後我常常出沒入這等風月場所。再到後來我竟然可以同時與幾個女孩子保持“戀愛”關係,以浪跡情場為榮,其中有一個叫趙媚的女子就是肖水生介紹我認識的。並為此發生了我這一生所見最為慘烈的一幕,也讓我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黑社會,我估計將永遠背負這一陰影終老。

2002年的時候,我的同學們中傳出一個好消息,那就是祝娟要結婚了,當然新郎不是我們的肖水生。所以這一次輪到他傷心了,肖水生那天找我們喝酒,在街邊摔了幾個啤酒瓶,要找人打架。要不是警察李鳴同誌及時趕到真有可能出事,肖水生說,我他媽的混過屁混,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弄不回來還混過雞巴,老子明天要去出家當和尚去。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看到他語無倫次,但是第二天肖水生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冷靜,他對我說,算了,這事就過去了,祝娟跟著我不一定有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