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峰好奇地說,他賣什麼藥,莫非跟曾繼來一樣當了醫藥代表?胡東風說操,你是真書呆子還是裝的,他們賣的是K粉啊。胡東風又對我說:李警官,我們可沒賣過任何藥啊,我們肖老大再三交待過了的,我們是正當的生意人,我們隻賣菜。我嘿一笑,突然腦海中靈光一亮,隱隱明白了些許事情。
邊峰還十分感興趣地問來問去,胡東風煩了懶得理他。肖水生隻好對邊峰說,有些你不明白的,少問為好。其時,K粉作為一種新型的毒品正從南方大量進入武漢,分局曾在傳達市局的會議精神上說過此事,要把打擊新型毒品作為一項主要工作來抓。不過,這主要是緝毒隊的事,與我們管片民警責任不大,但是也有責任協助打擊。
正在說著,兩個女孩衝進了病房,肖水生的手下跟領導的保鏢似的在門口攔住了他們,個子小巧玲瓏一個女孩大聲說,讓開,讓我去看看。我們一起回頭,來者正是祝娟,後麵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卻是高秀。祝娟一下撲在肖水生的床頭,淚水就開始流了下來,而高秀則看了我一眼,又快速地臉紅起來。
邊峰感慨地說:多麼感人的一幕啊,淑女探情郎——都還站著幹什麼,想看現場直播啊!所有的人退出病房,隻留下祝娟和肖水生在裏麵,當然還有不能動的胡標。我們站在過道上抽煙,護士跑過來說,這兒是醫院,不準抽煙。我們滅了煙頭,相對哈哈一笑。
幾個月後的國慶節,即在紫陽路發生了一起肖水生帶隊搶婚的鬧劇!
六,道上的規則
肖水生暗殺事件後,我提醒他不要搞什麼報複,但肖水生卻這樣對我說,我明白你的好意,但道上有道上的規則,如果我們不采取一下措施,我以後肯定還會死在他們的槍下。我嚴厲警告他,如果你想殺人,代價將是巨大的,你要相信警方肯定會把他們繩之以法的。肖水生綁著腿躺在病床哈哈笑起來,這種笑透著一種譏諷。
果然幾天後,一直在病床上照顧他的祝娟突然打電話給我,說有緊急情況告訴我,我忙趕到亞貿商業廣場的肯德基與她見麵,祝娟一看到我就焦急地站了起來,我讓她不要著急,坐下來慢慢說,祝娟說今天上午胡東風帶了一個姓蔣的家夥來看他,這個姓蔣的看起來陰沉沉的,他們簡單聊了一會兒,還說梅老大馬上出來了之類的話,然後他們就支使我出來買飲料,我不放心就在門外偷聽,我大概聽到說什麼20萬、做掉、張華之類的話。還沒聽清楚,胡東風就出來了,胡東風對我說,有些事你最好不知道的好些。我想這會不會是水生找來的殺手,要去殺張華。我想這很有可能,這個姓蔣的很有可能就是肖水生以前提到過的蔣文武,據肖水生說這個家夥在武警部隊服役時就是一個專門執行槍決犯人的槍手,槍法精確,出手狠毒。我想祝娟提供的情況很可能屬實,肖水生極有可能買凶殺人,就算不是肖水生親自殺的,但是法律上講他的謀殺罪名也是成立的。謀殺不比他常犯的打架鬥毆事件,頂多拘留與罰款,近年來肖水生打架何止百起,真正要拘留他的時候極少,一則他與馬建剛關係非正常,二則手下兄弟眾多,多數時候根本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但是殺人是最為嚴重的刑事犯罪,一旦坐實絕無回頭的可能。
我馬上拉著祝娟跑出肯德基來到對麵的陸軍總醫院,當我們滿頭大汗出現在肖水生麵前時,他一臉錯愕地看著我們。我說你狗日的瘋了,這種事做不得的。肖水生說別亂說話啊,我可什麼事都沒做。
我說少他媽的給我裝,你是一坨爛泥我不管,可是你是不是想讓你媽下半輩子再孤苦零丁地守著他兒子出獄啊?我告訴你,殺人是絕對是犯法的,真有那事發生,老子第一個拷的就是你。
祝娟則開始垂淚了。肖水生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良久一句話不說。肖水生指著躺在一旁的胡標說,可是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兄弟為我受傷而不做一點反應。
我氣極地說,我當你是一個朋友,才來警告你。如果不是朋友,反正那個張華跟你一樣都是人渣,死就死了。別他媽的犯傻了,給我半年時間,我一定讓張華兄弟後半輩子在監獄中渡過。肖水生去看胡標,胡標隻好說,水生,這事他媽的警察都知道了,我看就不要搞了。給那姓蔣的20萬還不如等我們好了出去瀟灑一回。
肖水生收回目光看著我說,好的,我就給我們的人民警察半年時間,如果那家夥不進去,就由我們自己來解決,就讓他下去吧。
祝娟如釋重負,長籲一口氣,破涕而笑。胡標說,我操,我就發現女人是靠不住的,女人他媽的天生就是做間諜的材料。
祝娟說,去,哪天我也幫你找一個守在你身邊好不好。胡標說那就饒了我吧,老子才不要老婆呢,滿街都是小姐,老子出去後想搞就搞,天天換不同樣的,夜夜都當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多好啊。眾人都笑了起來,我還發現肖水生也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果然一年後,肖水生跟我說起此事,他說:“老子本來也不想去殺張華,但是出了這麼大事,如果我不做一個姿態出來,手下的兄弟們是不會滿意的,因此隻好利用祝娟了,祝娟聽到此事一定會向你報告的,而你是一個他媽的人民警察,你不可能眼看犯罪發生而不聞不問,再說我還是你的兄弟,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