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五年前背上行囊離開的那一刻“我再也不要就這樣,我要車輛成群,我要村裏所有人都敬仰我,崇拜我。”
五年前的豪情壯語,猶在耳畔,可如今已物是人非,爺爺奶奶去了,據說村裏很多老人也去了。可村莊依舊還是老模樣,沒有一絲改變,就連村口狗兒吠聲都和五年前沒太大的區別。他很想大吼一聲“就由我來改變這一切吧。”
可最終他還是沒有勇氣喊出來,他有些害怕,害怕這又會是無數次的失敗中的一次。
以前的他,從不會去想後果會是什麼樣的。可在五一醒後,他就明白了,活著是為了死了不會後悔。他開始懂得什麼叫珍惜,珍惜自己,珍惜親人,珍惜朋友,珍惜生活,珍惜現在,珍惜將來,珍惜活著的每一天。
“迎迎,你不是在外邊打工嗎?怎麼回來了?”剛邁進村口,就遇到了去縣城做事的鄰居柏小正喊著他的乳名。
“嗬嗬,這不想家了嗎,回來看看呢。”柏獻淡淡笑著,也不停步,繼續向村內走去。
按說人家和你說話,怎麼著也要停一下,回頭說話,要不然就不禮貌。可他卻懶得去做,一是村裏人沒有這個素質,二是剛剛和他說話的那人,若按輩分還比他低兩個輩分,是孫子輩的人,直呼其名的讓他很是不爽。
“噯,不是聽說你有個女朋友嗎?怎麼沒一起帶回來呀?”那鄰居柏小正騎車走了幾步又是回頭好奇的問道。
柏獻停了下腳步,遲疑下,還是埋頭向村裏走去。這人是村裏的話事佬,又喜歡添油加醋,你跟他說是女朋友還留在湘湖,到了村裏就是他被人甩了。說不定村裏人又要以此為笑料,來嘲笑他那兩個年邁的父母了。
一路疾走,終於來到了家門前,聽著院子裏傳來那熟悉的壓水井傳來的“咣咣”聲,他舉起敲門的手,卻遲遲扣不響大門。想起媽媽在醫院照顧他的日子,媽媽在醫院裏可以說是盡心盡力,他們辛苦了一輩子。臨老了,卻又伺候起了孩子,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依然無怨無悔。
可自己呢,自己對媽媽冷嘲熱諷,動不動還對她發脾氣,或許當時是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緣故吧,可出院後呢。出院後因為身體還未複原,不能外出,可媽媽每次的關心,總是換來一次次的吵嘴,為此媽媽私下哭泣過,就是媽媽背起行囊回老家的那刻,自己也沒有囑咐幾句路上注意點什麼的,就連能微微站起的身體,也沒有去送她到門口。
現在想想他覺得自己真是十惡不赦的人,不知道等會該怎麼麵對媽媽。這一刻,柏獻心在哭泣,想衝進去,跪在媽媽的麵前,哭著說:“兒子知道錯了,還請媽媽能夠理解我當時的心情。”
就在他還在為自己打氣的時候,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母親畢芳從裏麵走了出來。一見是大兒子回來了,滿是驚喜之狀上前去接兒子身上的挎包和手中提著的箱包。
“坐了一夜的車,累了吧,快,包給我,你去屋裏歇會,俺給你做飯去。”
眼眶熱乎乎的,柏獻差點就忍不住了,但男人特有的堅強,最終他還是沒有流出淚來,隻是有些哽咽,道:“媽,沒事,我自己掂吧。你也別做飯了,我一路上買了可多吃的,都吃的飽飽的。”他輕輕推開了媽媽那雙長滿厚繭的手,緩緩向院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