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森下樓很慢,晃蕩著從單元樓門口出來。
站定,隔著些距離看言澤弋。
言澤弋沒催她,好整以暇的由著她打量。
剛在樓上沒看清,良森這才發現言澤弋不僅剪了發,還染了色。
是她今天剪頭發時拿過色卡翻看很喜歡的一個顏色,偏黑又不是黑,帶著點藍在裏麵。
何有告訴她說這顏色叫褐黑藍,不過沒什麼人染,因為太素不大能看出變化。
沒想到言澤弋晚上就頂著這色出現在她家門口。
很帥,襯得少年骨子裏的野性更重了些,叫人好生琢磨。
旁邊是輛帕拉梅拉,良森喜歡的一款車。
人和車各有各的帥,卻又帥的相得益彰。
上車後,良森調了座椅靠背,她喜歡椅背低一點這樣舒服:“怎麼換車了?”
“因為田心恙說你不喜歡那輛賓利。”回的雲淡風輕,像在談論家常便飯。
“那怎麼早晨不換?”良森係好安全帶偏頭看他。
“因為早晨是你在追我。”
良森沒在回話,從兜裏掏出了山楂片吃著。
現在爺追你,你不喜歡那我就不開,換一輛你喜歡的。
後半句他不說,良森也懂。
追人的方式像是跟她學的一樣,拽的二五八萬。
山楂片這會兒越吃越餓,良森索性收了起來卻也懶得玩手機,鬥地主今天已經沒金豆可以玩了。
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剛閃過一顆緊接著下一顆又出現的梧桐樹懶散的開口:“臨啟一高的學生都很閑?還是說隻有你很閑?”
言澤弋車開的不快,因為車窗打開著,太快風吹著就隻剩下冷,而良森剛好很不耐冷。
“都很閑,隻有我很忙。”說的挺像那麼回事。
良森坐正看他:“忙著追我?”
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好意思。
“嗯,忙著在想怎麼才能讓你對我有點感覺,比學習難多了。”
眉眼很立挺混著與生俱來的野性怎麼看也不像個會說這話還會學習的人。
良森頗有興趣的挑眉:“這麼說你學習很好咯?”明顯不相信。
“你們頭兒對你也太不上心了,讓你接單怎麼什麼都不給你說。”是漫不經心的調侃。
言澤弋沒回答又像是回答了。
良森問過江京北為什麼言澤弋的資料這麼少,如果不是剛好因為有田心恙,她也許這會兒還沒見到人。
江京北過了很久才回的她。
除了基本信息別的什麼查出來都是模棱兩可。隻知道家大業大,父母在國外調研,挺有來頭。
饒是江京北都查不出來的人,沒有幾個。
有就說明不是普通人。
良森沒順著他的話說,提到這事她就略有不爽。
又把頭轉回窗外看梧桐:“可我學習不好,你追我會影響我考大學。”
口吻隨意帶著點負氣。
言澤弋笑,等紅燈的間隙轉頭看良森。
十字架耳釘小小的一個穿過耳垂,幾縷發絲遮在上麵不太真切。
說她以學業為重的話應該是個乖巧文靜的三好學生,可她跟這些又怎麼都扯不上關係。
耐人尋味的紋身,不太明顯的耳釘,會喝酒也會抽煙,會在目的被識破後也不見半分窘迫,更會打著追人的幌子說他影響她考大學。
為什麼隻對她有感覺?
這個問題可以再多一個原因。
因為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綠燈了,過了這個十字路口就到吃飯的地方了。
“不會,隻會讓你考的更好。”
言澤弋停車,看著她。
話說的很認真,讓良森心漏跳了一拍。
“好。”單單一個字。
沒有拒絕的理由,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良森不是什麼有很強道德感的人,她有自己的思想觀念。
我拒絕你不代表我就要拒絕別人,你是你,我是我。
我怎麼著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
對言澤弋,她很難說不,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
有吸引有好奇,還有相處時的自在。
既然沒法拒絕,那就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