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也罷,一刀斷了舊情,對誰都好。
言諾諾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忍不住跑了起來。
不跑,她怕他會追上來。
也怕她自己會哭。
她一直都忍著沒有回頭,用極其從容的姿態,從他的視線消失。
她知道,他這次是恨透了她。
可是沒有辦法,誰讓自己一直都很想他。
想到快要瘋掉了。
這是唯一能夠讓自己不那麼抱有希望的辦法。
回到家裏,言諾諾把自己扔進浴缸,什麼都不想。
這個家,還是他給她的。
他沒有收回去。
眼淚,一直在流。
她就這麼坐在浴缸裏,直到水溫退去。
夜已經很深了,她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一個噴嚏,把她從神遊拉回了現實。
水已經完全冰冷了。
機械地穿好衣服後,言諾諾頂著濕漉漉的頭發,找到了吹風筒。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沒有人來打擾她。
她也沒有讓任何人來打擾。
她的手機時刻關機,也不出去,更不打開電腦或電視。
她不想看到任何有關於他的新聞。
冰箱裏有很多食材,可她連碰都沒有碰。
這半個月裏,她每天隻吃很少的一點點東西。
甚至有的時候,她一整天都不會吃東西,隻喝水。
她把大量的事件都用來畫畫了。
這段時間裏,她像是著了魔那般,瘋狂地畫著畫。
厚厚的幾遝紙,轉眼間就隻剩幾張了。
房間裏,滿地的廢紙,以及畫好的成品。
餓了就喝幾口水,困了就到床上睡個昏天暗地。
她不知道時間。
也不想知道時間。
剛開始,她隻分得清白天和黑夜。
但是到了後來,她將所有的窗簾全部拉起。
這樣,她連白天和黑夜都不知道了。
半個月下來,她瘦了一大圈,兩隻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
這天,她依舊什麼都沒吃,廢寢忘食地畫著畫,卻被門鈴聲打擾了。
她沒有予以理會。
但是,外麵的人似乎在撬鎖。
言諾諾皺了皺眉,鎖上了房間門,感到一頓煩躁。
她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不想被打破。
但是最終,門還是被撬開了。
易澤衝了進去,卻不見半個人影。
客廳很幹淨,幾乎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垃圾桶除了幾個泡麵袋子,別無他物。
於是,他將視線落到了緊鎖的房門上。
“撬。”他冷冷地說道。
開鎖師傅也不敢怠慢,連忙提起工具,戰戰兢兢地撬著鎖。
言諾諾聽著撬鎖的聲音,生氣地將調色盤拿在了手裏。
門,被撬開了。
易澤率先衝了進去,卻被一個調色盤迎麵砸過來。
他白淨的臉立即就染上了五顏六色。
他看見了瘦骨嶙峋的人兒,正生氣地瞪著他。
她披頭散發,臉頰和衣服都沾上了許多顏料,一雙眸子死氣沉沉。
易澤什麼也沒說,給了開鎖師傅錢,將他打發走了。
他看著一地狼藉的房間,又看了看被擺得很整齊的成品,感到一陣惱怒。
全都是井傅宸。
他隨手拿起一張成品,直接就撕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