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躲在暗處,看著宋婆子被人拖到暗巷裏,打的哭爹喊娘,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仇看在李浚齊的麵上不能對杜氏下手,那就隻有對不起她了。
破廟裏的事情不是她不在意,隻是不知道如何去麵對,罵不解氣亦自降身份,打又違背她現代人的法製觀念,不過如今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那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映著夕陽的餘輝,小魚走向城門口,最後一次回過頭看那熟悉的大街小巷,商鋪小攤,此去經年,別了……蓮花鎮……
準備好一切已經是九月份的事情,天氣漸漸涼爽下來,正是適合出行的好節氣,滿地枯黃的落葉被從官道吹到渠頭村裏,風蕭蕭兮,滿目愴然。
小魚牽著小鼓站在村頭,笑盈盈的衝著眾人擺手,“你們快些回去吧,外麵風大。”
“大約在大梁再也找不出像你一樣的人了。”樊素專門從私塾裏趕回來,隻為了送別。
令小魚驚訝的是薑小荷竟然也專門從城裏趕過來送行,她紅著眼睛哽咽道:“堂姐,找到姐夫就早點回來,我們還等著你呢。”
劉氏身子骨差,依偎在雷老五的懷裏,一雙眼睛腫的和桃子似的,小聲抽泣,“一路上小心,有時間就寫封家書送回來。”
曹大娘站在一旁靜靜的聽眾人說著臨別的話,喉嚨眼卻像被塞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淚水盈盈的看向小魚。
小魚上前攬過她的肩膀,拍拍肩頭,“大娘,別擔心。”
話罷她退後兩步,拉起身旁的小鼓,掃視四周,笑道:“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這是好事,大家都哭喪著臉做什麼?喜慶一點,不然我這一路都不安心。”
眾人聞言又都擠出幾絲笑意,雷老五把肩頭的包袱往小魚手裏一遞,叮囑道:“這裏麵裝的是幹糧,你劉嫂子昨天熬夜專門做的,路上別委屈自己。”
五大三粗的男人說起關懷的話還真有點滑稽,小魚憋著笑點點頭,抱起身旁的小鼓往馬車裏送,自己跟著矮身上去,從窗戶裏伸出腦袋,拚命的朝大家揮手。
“我走了,大家要記得曾經有個美若天仙的薑小魚到過這裏,後會有期……”馬車晃動,車裏說話的人聲音越來越小。
小魚回頭去看,村頭那幾個人已經化成小黑點,強裝出來的開心瞬間消失殆盡,小臉垮下來,頹廢的趴在窗戶上,看向兩旁倒退的大白楊樹,終究是離開這裏了啊。
用了一年的時間去做這個決定,一個月的時間去準備,如今終於踏上這條熟悉又陌生的官道,駛向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
那昌平是不是真的像杏花村的茶客所說,燈火通明,燈紅酒綠,金陵河上的脂粉漂了一河,船上打扮的花紅柳綠的花娘,是不是真的香飄十裏,而最主要的是,曹大牛到底在不在那裏。
小魚揉著太陽穴,任風吹亂發絲,唇角漸漸勾起一絲笑容。這條路是他曾經走過的道路,而現在她終於也要追隨著他的腳步去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