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浚齊站在一品天下的樓外,看著小魚垂頭喪氣的從裏麵出來,等她走的近些,一眼就看見她手上密密麻麻的傷痕,皺著眉頭沉聲道:“值得麼?”
值得與不值得從來就沒有清楚的界限,小魚搓了搓雙手,露出疲倦一笑,不知如何接話。
一聲輕歎,李浚齊不由自主想握緊那雙纖細的柔夷,卻在伸手的一瞬間轉勢去摸腰間的玉佩,“我曾對你說的話,現在依舊還作數。”
“你說的話太多,我都不記得了。”小魚心思不在此,並不願與他多說,轉頭去看天邊的月亮,耳旁還有隱隱約約的潮水聲襲來。
一品天下緊挨金陵河而建,有最好的觀景雅間,但一入夜河麵上的寒風吹來,周圍的氣溫也比旁的地方要低。
不過兩年,這副身體怎麼就成了這樣,一點冷風都受不得。小魚緊了緊夾襖的領口,映著月亮的臉龐顯得無比落寞,反問道:“那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麼?”
“嗯?”李浚齊一聲輕哼,她說過的話太多,有調皮吵鬧的,還有打趣嗔怒的,當然也有傷人於無形的。
小魚見他不接話,抿唇淡淡一笑,“我說過啊,咱們兩朋友都沒得做了,你何苦在一個沒可能的人身上花心思。”
沒可能?李浚齊臉上浮現無奈的苦笑,哪裏是沒可能,而是有可能的時候沒有把握住機會,讓她從指間溜走吧。“你不也在一個不可能找回來的人身上花心思?”不過半斤八兩。
“你說得對,我確實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小魚垂著頭,走在燈火通明的昌平大街上,一個人默默的朝著城東的院子走去,這座城市如此繁華昌盛,可就是不屬於她,這裏沒有家的感覺。
小草站在街口正左顧右盼,見她神色落寞的走回來,身後不遠不近還跟著個男人,趕忙迎上來,急問道:“怎麼這個點才回來,知不知道我和小鼓有多著急。”
話罷,她又朝著李浚齊的方向一指,神色裏盡是不友善的態度,“他是誰?”
小魚回頭去看,沒想到李浚齊一直跟在身後,喉頭壓抑的情緒翻湧,“一個……”朋友?已經不再是了,隔了半晌才若有所思道:“一個路人吧。”
小草懷疑的又瞪了幾眼李浚齊,轉身去拉小魚的手,“我給你說,我和小鼓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以後你再這麼晚回來,我們就不……”
“呀。”小魚一聲輕呼,不著痕跡的把手往回輕抽,卻還是被小草發現,握著手腕往眼跟前湊近,滿手盡是細細密密的小劃痕,不由驚訝道:“你這是怎麼弄的?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
她若知道,少不得回去小鼓跟著也會知道,徒惹他擔心。小魚又把手往回一抽,淡笑道:“又不是大傷,見血的少,明天就好了。”
“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小草不依不饒。
小魚還沒想好怎麼糊弄她,李浚齊突然上前,“第一天開工,許多事情不得要領,過不了幾日就好了。”
小魚朝他感激一笑,卻又聽見一旁的草兒小聲嘟囔道:“還說我衣服不會洗,盤子全打破,自己還不是也落得一手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