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修終於結束了封閉式節目錄製。這些天,他和其他作詞人一直住在節目組安排的宿舍裏,手機上交,失去了和外界聯絡的機會。除了吃飯和睡覺,其他時間都在作詞、錄節目。
每周,他都會去找欄目編導,詢問有沒有給他的留言。
大器給他的消息每次都說,沈意薇就住在s城,回了自己家。等他出來,隨時可以去找她。
因為有她,因為想她,每次比賽,他都是最努力的那一個,直到奪得冠軍。
出來後,他第一時間找到大器詢問沈意薇的消息。節目播出後會不會火不知道,至少他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聽說林樂修奪冠,大器雖然高興,但那笑容,總不似平時那麼盡興。林樂修向來敏銳,連忙問他怎麼回事。
眼見得再也瞞不住,大器掙紮一番,支支吾吾告訴他真相。
“小樂,你先坐,我慢慢說給你聽。”大器一時間難以組織語言,說得囉囉嗦嗦:“你也知道,薇薇吧,有點特別。她……唉,她是沈雲天的女兒!”說完這句,大器連忙低下頭,不敢看林樂修。
“沈雲天?榮藝的董事長沈雲天?”林樂修如遭棒喝,一股被欺騙的不忿隨著血液湧遍全身。隱約猜到沈意薇的來曆不一般,卻沒想到她的背景這麼強大。如果她是沈雲天的女兒,為什麼要處心積慮跟在他身邊做個小助理?他們之間的相處,都是假的嗎?他林樂修對她來說,算什麼?富家千金無聊了拿來打發時間的消遣?
“她現在人在哪裏?”林樂修拿起外套,立刻就要去找人。
大器趕緊拉住他,沮喪到:“她……她家出了一些事。她的父母,都在那架失事的飛機上……”
林樂修頓住,內訓時就聽幾個候選人在討論,那場飛機墜落的事故有多慘烈。但他沒留意,沈雲天夫婦都在那場事故中喪生,而她,竟是沈雲天的女兒。
“砰!”一記勾拳,把大器的臉打得偏了過去,鮮血從鼻孔流出,滴在地板上,觸目驚心。林樂修揪住好友的衣領,吼道:“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大器抬起頭,正視林樂修的眼睛:“我他媽不想嗎?我知道薇薇對你有多重要!但是選秀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告訴你,你還有心思做節目嗎?錢,我們需要錢呀!這次機會我們再抓不住,還怎麼在s城混?你這作詞人還當不當得下去?”
林樂修頹然鬆開了手,無力感襲遍全身。大器啐出一口血沫子:“我承認,這事是我做得不地道。薇薇也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忍心讓她一個人麵對這麼多。她那邊的事已經發生了,即搭進這個改變我們的機會,沈雲天夫婦也回不來!小樂,你可以怪我現實,但也請你想想,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選?”
林樂修沉默良久,拿出一根煙點上。他知道大器說的沒錯,他被迫接受了這個決定,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借口來質疑。
她那麼嬌滴滴的小丫頭,驟然遭遇這麼大的打擊,該如何承受?最艱難的時候,號稱要陪她一輩子的人,竟然從來沒有出現過。林樂修,你要怎麼麵對她?
大器胡亂拿紙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接著開口:“你不在的那段時間,我每天都去薇薇家等她。一連蹲守了大半個月才看到她回來。我告訴她你找她快要找瘋了,她讓我不必告訴你她的身份,連錢也不用還了,就當她從沒來過。”
林樂修一拳砸在桌子上,煙頭將食指的皮膚燙出一個水泡,也絲毫感覺不到疼。
“她在哪裏?”林樂修漂亮的鳳眼瞬間蓄滿紅血絲,每一絲都在訴說他心底的劇痛。
“半山沈宅。”
林樂修趕到沈宅的時候,隻見到裏麵的人在往裏搬東西,宅子已經被賣掉了。
他去榮藝的總部,朋友告訴他,現在榮藝已經被一個姓於的人接管,至於沈小姐,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從榮藝出來,林樂修如墜冰窖。
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遇到他,會看到迎麵走來的清俊男子臉上滿是淚痕,眼睛裏全是深深地痛悔與絕望。
她那樣鮮活地闖入他的世界,為他遮風擋雨,他怎麼可能當她從沒來過?
之後的時間,林樂修全都用來找沈意薇。能發動的朋友,都拜托了,能搭上的資源,都毫不猶豫利用。然而,沈意薇像是憑空從世界上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的消息,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裏。
他甚至去停車場攔於連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