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珍睡得沉,啥都不知道,一聽孩子的尖叫也是下意識的爬起來,朝著黑乎乎的人影一頓亂拍,而唐曦顏也沒認出這人究竟是誰,更加不想認出來,抓著剪刀一陣胡亂劃拉,一兩分鍾之後,空氣裏便傳出了血腥味兒,唐曦顏有些害怕起來,萬一劃拉到了要害呢?
那人本來是想要裝著,可是這麼一來,他也疼的受不住,頓時罵了起來,“媽的,不服帖的小崽子,這是貴抓住了嗎……哎喲我的臉!”
這一聲叫出來,白梅珍和唐曦顏頓時愕然,這不是唐漢新是誰?
白梅珍揮動的枕頭停在半空中,頓時不知道如何下手,這已經超出了她能夠想象的範圍,何況她迷迷糊糊醒來,根本啥都沒想過,這個時候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唐漢新咋半夜出現在她的屋裏?
唐曦顏本就早有懷疑,愣了一下之後當做沒聽出是誰,揮舞著剪刀大罵:“你這個鬼還敢罵我,我紮死你,紮死你!”她的心裏七上八下的,這下事情大條了,唐漢新這是要搞哪樣,他這個做事咋就這樣胡來呢,咋往兒媳婦兒的屋裏鑽呀,這大半夜的!
唐漢新是對他們家有恩的,可是眼下發生這樣的事情,唐曦顏就一下子理不清了,隻好索性當做不認識,走一步算一步,唐漢新若是真的傷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不管為了啥,這深更半夜往兒媳的屋裏鑽,就是不對的!
唐漢新氣的不行,他沒有防備之下,已經被唐曦顏在臉上劃拉了一道,血流的刷刷的,這樣一來,本來還準備逃走的他,心裏就有氣出不去,就想著治治這個小兔崽子。
他就不信了,他一個大男人,還治不住一個女人一個毛蛋大的娃!他挽起胳膊,這下卻沒想著鑽被窩,是要打架……他伸手去抓唐曦顏揮舞的小胳膊,先要奪下剪子,那東西控製在一個不知道輕重的小崽子手裏,當真太危險了。
可是這個時候,唐漢生拿著手電筒卻到了門口,往裏麵一照,頓時怒了,“老四你在這裏幹啥?大半晚上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就知道白梅珍分出去,永勝不在家,肯定有人欺負這孤兒寡母的,卻不料剛剛搬出來沒多長時間,他還在隔壁睡著,就有人欺負到頭上來了,更可氣的是,竟然是四五十歲的唐漢新!
手電筒的光叫唐漢新無所遁新,他的小眼睛使勁兒的眨巴了起來,一道血印子從眼睛旁邊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來分外猙獰可怕。
唐曦顏瞅了一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把剪子丟到一邊,頓時鎖進了白梅珍的懷裏,嘴巴裏嚷嚷著:“鬼啊……媽媽,屋裏有鬼……”
有些事情,你是不能計較過分的,否則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唐漢新一個老光棍,人家啥都不害怕,白梅珍可是有家室的,傷不起這個名聲,唐曦顏隻能裝糊塗,靜待事情的發展。
本來不知所措的白梅珍見唐曦顏如此害怕,頓時也找到了活兒幹,摟著唐曦顏哄了起來。
這樣一來,對峙的就變成了唐漢生和唐漢新兄弟。
唐漢生瞅了一眼被卸在一邊的門,又看了看穿戴基本整齊的兒媳婦和滿臉是血的唐漢新,也明白了事情究竟是咋回事,顯然是唐漢新闖了進來,和白梅珍沒啥關係的。
不過唐漢生是個不善爭鬥的人,雖然氣的胡子直鬥,但是瞪了唐漢新一陣子之後,隻是有些傷痛的道:“老四,你走吧,從今兒起,你也別喊我一聲二哥,我也沒你這個弟弟,要是再有下次,我就當成是賊,打斷你的腿。”
唐漢生說著,讓開了門。
唐漢新悶哼了一聲,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蜷縮在白梅珍懷裏的唐曦顏,擦著唐漢生的身子走出了門,卻沒有爬上牆去,而是從大門走了出去。
唐漢生歎了一口氣,上前反鎖上了大門,走進院子瞅著西邊的院牆,暗自嘀咕:這牆離後麵的那塊地實在是太近了,一個跨步就能上來,看來得往牆上插些玻璃啥的。
不和唐漢新計較,唐漢生其實也是考慮到兒媳婦的名聲。
這山裏的事情,自然有山裏的古怪。
這事情要是傳了出去,先不說你白梅珍是不是受害者,外麵人肯定要對她指指點點,甚至編撰出好多個版本來。
何況這種事情,向來都是男人占盡了上風,女人隻有犧牲的份兒,何況唐漢新沒家沒室的,人家啥都不怕。
“娃,睡吧,我給你把門安上,明兒我去做一個頂門棍,晚上你插上。”歎了一聲,唐漢生站在門口,安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