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木叉!哼!”兩日後,曹美蘭來還木叉的時候,臉拉得跟驢子一樣,就像是誰掐死了她男人沒給買棺材似的。
唐曦顏接過木叉,順手插在草垛上,嘟著嘴哼哼:“這麼大個人了,真沒禮貌,用了人家的東西連個謝謝都不說!”說著,扭頭很認真的看向白梅珍,“媽媽,這種人以後咱不借東西,她要是實在需要的話,就要磨損費!你瞧瞧的咱家的木叉,都被磨下去半截呢!”
“!!!”
“……”
曹美蘭額頭頓時冒出三根黑線,白梅珍一陣無語,她怎麼就沒發現木叉被磨下去了半截?還有這孩子,咋突然變得這麼能說了呀!
曹美蘭忍無可忍,很想教訓一下這個小崽子,臉都扭曲了。
唐曦顏趕忙往白梅珍身後跳去,叫道:“媽媽,她這人咋這樣呀,不懂事也就罷了,難道不知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嗎,我這麼小的娃娃她也想打!”
“……”白梅珍再次無語,但是曹美蘭卻明顯處於暴走的邊緣,把她嚇了一跳,趕忙拉著自家女兒後退了幾步,小心翼翼的道:“小娃娃家的不懂事,你別忘心裏去。”
小娃娃!你見過這樣的小娃娃嗎!
曹美蘭臉部的肌肉抽動著,正要和白梅珍理論一番,就算是打起來,她也相信現在挺著大肚子的白梅珍不是她的對手。
可巧不巧的,唐漢生卻從屋裏走了出來,悶悶的道:“她大嫂子,你這是幹啥?我家媳婦兒懷著娃,氣出個好歹來你負責?”他其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啥,隻是出門就看見曹美蘭氣勢洶洶白梅珍小心翼翼而孫女兒弱弱的藏在白梅珍身後的樣子,就覺著曹美蘭欺負了自家的兒媳和孫女兒。
曹美蘭這下可是吐血的心都有了,可是唐漢生在這裏,人家畢竟是個男人呀,一巴掌把她扇飛了都容易,她也不敢再造次,隻能忍氣吞聲丟下一聲冷哼之後揚長而去。
沒有唐家人在邊上陪著,小黑和小花頓時狂吠著向草莓撲了上去,唐曦顏一驚,上前七手八腳的把兩隻狗狗拉住,卻依舊把繩子放的很長,於是兩隻小狗便在曹美蘭身邊一兩尺的距離張著嘴撲騰。
曹美蘭頓時像是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尖叫著撒丫子就跑,跑到安全處的時候,硬生生把自己憋出眼淚來,不顧形象的嚷嚷道:“真******太邪門兒了這……這輩子就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唐曦顏樂的傻嗬嗬的笑,仿佛那一幕很好玩似的。
白梅珍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這孩子,惡作劇上癮了?”
“她是壞人!”唐曦顏吐吐舌頭,扭著小腰身進了屋。
“壞人?”白梅珍和唐漢生兩個麵麵相覷,紛紛搖頭歎息。
“爹,我聽說柴家山楊家的老二後天娶兒媳婦兒,我不方便去吃席,不然你就帶著曦顏去吧。”白梅珍忽的想起這件事情,對唐漢生說道。
唐漢生點了點頭,“嗯,你當年成親的時候,楊家是來過的,待會兒我去看看情蒲子上寫了多少,咱們隨禮差不多就行。”
“你看著隨點兒吧,前幾天永勝捎回來一百二,我給你五十,你拿著用。”對於這個老實的公公,白梅珍可從不吝嗇。
“算了,你拿著吧,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著,我身上還有七八十呢!”唐漢生是那種平常裝著錢都能忘了的人,除非缺啥必須要買,他身上的錢都是不花的。
而且紅崖子這個年代隨禮,一兩塊錢的都多得是,五塊錢就已經是很大的人情,十塊二十的,那就是親戚朋友了,自家和楊家也沒啥交情,就是離得不遠,相互認識而已,所以兩塊錢也就能吃這頓酒席了。
兩日後,唐曦顏跟著唐漢生去楊家吃席,雖說這個年代的酒席也不比二十一世紀隨便一頓飯吃的好,但是跟目前來比,卻是算得上是大餐了。除非是德高望重的老頭子,其他人都是放開了吃,唐曦顏一個小孩子,又是個吃貨,當然也就吃了個肚兒圓。
到了下午三四點的時候,酒席上就基本不剩女人和孩子了,都是些名副其實的酒鬼在那裏鬧,唐漢生又不喝酒,於是兩人吃完之後便沒事幹,便張羅著回去了。
因為自己家住的臨近河溝,於是,兩人都選擇了河溝裏的路,沒和其他人走在一起。這條路是要經過蘇雪晴家和蘇雪晴二叔家門前的,到那兒的時候,唐曦顏有些尿急,便跟唐漢生道:“爺爺,我去下茅坑,你先走。”
唐漢生嗯了一聲,便在路口等著她,而唐曦顏則憑借記憶去了蘇雪晴家的茅坑。因為離楊家近,蘇雪晴家和她二叔家的人都去楊家幫忙了,所以家裏的大門都上著鎖,唐曦顏也沒留意,隻管繞過蘇雪晴家的大門,去屋後茅坑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