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我做主!”
……這個家她做主?
唐家是一個六歲的奶娃做主?
蘇烈頓時感覺頭頂大片的烏鴉結伴而過,但是他卻笑不出來,因為他沒看到唐漢生否定,而且那個孩子的表情叫他不得不正視。
蘇烈不由自主的瞅了一眼曹美蘭,卻見曹美蘭神色複雜,不由心下懷疑,難不成唐家真的是這個娃做主?
“娃,快回去吧,這裏沒你的事,你爺爺偷了我家的雞,我是來找你爺爺的!”蘇烈脾氣不好,可唯獨對小孩子沒轍,在他看來,那種屁大的小東西,一巴掌就能扇死,不說下不下去手,就是下去手了又有啥意思?他信奉暴力,但是暴力的對象也隻是敢那種叫他不喜歡的事情的人,唐漢生偷了他的雞,就是把他的手剁了也不為過,但是一個無辜小孩子,他卻不想牽連。
可那六歲的屁娃兒根本沒動,嘴角的笑容卻更加顯眼了一些,這樣子看上去根本不是想要辯護,可說出來的話卻叫他再次驚訝。
“我說了,這個家我做主。既然你說我爺爺偷了你家的雞,我爺爺也是我家的人,那麼我也應該做主。”她身板站的筆直,仿佛真是這個家的主人一般。
而孩子的媽也沒出來,蘇烈就等唐漢生的反應。
唐曦顏見此,三下兩下把本來就站在大門邊上的唐漢生塞進了院子裏,關上大門之後從外麵插上了。
裏麵頓時傳來唐漢生的焦急的呼喚聲,白梅珍似乎也出來了,院子裏嚷嚷成一片。
唐曦顏眯著眼睛轉過頭來,臉上的笑容沒有了。說實話,她也不想這麼處理事情,可是沒辦法,這件事情她爺爺和母親摻合了會越來越亂。而且現在明顯已經幹擾到了母親的情緒,她還懷著孩子……
“蘇叔叔,還有不請自來的二位,有件事我必須提前聲明一下,今晚站在這裏的人,安得什麼心各自都清楚,也不用衝我解釋。不管我家今天出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放過存心整我家的人。我說的是什麼,蘇叔叔怕是不明白,但是你身邊的這二位,我相信能聽得懂。那麼接下來,我們來解決偷雞的問題。”她目光極其緩慢的掃過唐漢新和曹美蘭,而後停留在蘇烈的臉上,和他目光相撞,而後緊緊黏在一起。
蘇烈感覺,這個孩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按理說,她應該直接否定唐漢生沒有偷雞,可她卻先說到了這些稀奇古怪的話,反而給他一種一切都在她的掌控當中的感覺,而且隱隱感覺身後站著的這兩個人,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按照正常的情況,蘇烈當然應該說些什麼,可是由於年齡懸殊的問題,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和這個小孩子較真,竟然就這麼沉默了。
他這麼一沉默,曹美蘭頓時急了,上前教訓唐曦顏,目光卻停留在蘇烈的臉上:“你看看,看看這是一個孩子該說的話嗎?沒大沒小的,我和你四爺爺怎麼樣,能輪得到你來說?”
蘇烈依舊沒說話,他很想看看這個口齒極其淩厲,邏輯非常好的孩子會怎麼對付曹美蘭。這件事情處處透著古怪,他可從未遇到過誰家孩子把大人關在屋裏保護著,自己出來麵對尋仇的人的。
說實話,一隻雞對於他而言,根本算不了啥,他蘇烈不缺那點錢,他隻是看不慣偷雞摸狗的行為,想要教訓下偷雞賊而已,可是現在,他已經對這個孩子產生了好奇,回來這七八年,他再也沒有遇到過這種人了,而且還是個孩子。他拿這個孩子和自家八歲的侄女兒蘇雪晴對比了一下,這太不一樣了,或許,這個孩子真的可以當做成人來對待,更或許,她本身就有著宏觀控製事情的能力,而且……或許還心狠手辣!
想到這裏,蘇烈把自己嚇了一跳,自從離開部隊之後,他何曾如此這樣審視過一個人?可是那孩子的目光,明顯就很不一樣……一個經曆過大事,甚至生死,一個胸有成竹的人的目光,怎麼會出現在六歲孩子身上?
就在蘇烈腦子飛速轉動的之後,他看見那女孩淡淡的瞅著曹美蘭:“我家,何曾允許過你進來了?蘇叔叔是因為懷疑我爺爺偷了他家的雞,那你和他呢?你和他憑什麼進來?”而後,她看見她的目光有些不懷好意起來,語速減了下來,“你和他大半晚上的來我家鬧事,我可不可以放狗要死,然後再報警,說有人偷雞摸狗被狗弄死了呢!”
說到後麵,她的聲音很輕很淡,表情有些漫不經心,甚至玩起了手電筒。
蘇烈心中一震,她果然心狠手辣,不然一個六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太老道、太奸詐、太狠毒!進來的時候他看了,這唐家院子整個被狗圍著,若是唐家人不想叫他們出去,他們要麼就隻能在門外待到天亮,要麼就從敞圈跳崖,雖說不高,但是難保不缺胳膊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