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曦顏知道,蘇烈肯定是在想:這娃真有意思,早熟的未免也太快了,才六歲你臉紅過個屁呀!
可事已至此,她也無力挽回,於是糾結著小眉毛迷眯眼睛,做死豬不怕開水燙狀。
蘇烈又是大笑,戲看到這裏,也沒啥可看到了,他一肚子的氣也消了,不就是一隻雞麼,死了就吃了吧!何況,這個小家夥真的太有意思了,詭計多端而且冷靜無比,早熟的不像話,剛剛還惦記著吃了他家的雞呢!
他低頭拎起地上的死雞,一隻大手抓起唐曦顏的小手,“娃,走,去你家煮了吃!這出戲我喜歡!”說著不理眾人,徑直大步離去。
唐曦顏一個不留神,便被拽了走了。
蘇烈個頭太高,起碼也在一米八以上,而唐曦顏才六歲,而且還是不長個兒的那種,於是,蘇烈隻是大步走,唐曦顏小腿兒滾的就跟飛火輪似的,才能勉強趕得上。
“那雞,是你放進你四爺爺家雞圈的吧?”蘇烈邊走邊問。
唐曦顏氣喘籲籲:“不然呢,等著被栽贓呀!反正他們沒一個好東西,要演戲她們自己演,別扯上我家!”一句話說出來,唐曦顏隻覺得氣兒要斷了,這走的也太快了些,“我真為你家蘇雪煙姐姐擔憂!”
為他女兒擔憂?蘇烈不由好奇,“哦?擔心她什麼?”
“自然是擔憂她的小腿兒被跑斷了!你這風風火火的,後麵有狼呀!”唐曦顏跑得直翻白眼!
“……”蘇烈一陣無語,除了他家那個寶貝女兒,還沒人敢這麼說他呢,不過或許真的是因為這樣,蘇烈才感覺這小家夥一陣親切。他家雪煙雖說是性子大大咧咧,沒大沒小的,可的確是個可愛的孩子,隻是可惜,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
蘇烈歎了一口氣,腳步突然慢了下來。
唐曦顏喘了一口氣過來,仰頭看蘇烈的側臉,卻發現這個剛烈的男人,臉上似乎有種難言的愁緒,她眨了眨眼睛,“蘇烈叔,你是不是有啥心事?”
蘇烈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唐曦顏翻了白眼,“你剛剛走路還虎虎生風的,趕著投胎似的,現在卻唉聲歎氣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不是想了啥傷心事又是什麼!”她神經又不大條,這都感覺不出來,前世那二十年真的就白活了!
“……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別那麼多比喻……”蘇烈猛然回頭,抽搐著嘴角瞪著唐曦顏,這小屁孩子真叫人頭疼,那比喻有一個好聽的嗎?
“你都大男人了,還經受不住這點刺激,何況這算啥刺激呀,我這比喻多形象……”唐曦顏眨著大眼睛一點都不怕他,繼續道:“蘇烈叔,你本來在外麵過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回來了……”
唐曦顏抬頭看著他,見他不發話,也沒有要繼續走的意思,便一屁股坐在旁邊的苜蓿地邊上,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我聽說,你參軍的時候不過十來歲,在部隊裏呆了十來年……既然這麼久,那麼就不可能真的像是別人說的,是因為你脾氣不好犯了紀律部隊不要你了,脾氣不好到那個程度的話,你也呆不了那麼久。”
蘇烈依舊沉默不說話,也坐在了苜蓿地邊上,一大一小一起吹涼風。
唐曦顏知道,自己的話定然觸動了他心中的某個地方,便繼續道:“而且如果真的是犯了紀律,嚴重到不要你的程度的話,國家應該不會補助你生活的,可現在你在城裏還是有樓房,國家還是在補助你生活費……”
唐曦顏扭頭瞅著蘇烈,“我覺著,你在外麵,肯定遇到了什麼事情,受了些刺激,這才不得已自己請求回來。但是因為那件事情,所以你的性情變得暴躁了起來……我聽說前些年,你打了一個女人,並且因為這件事情進過班房子,但是我覺著你不像是隨意能打女人孩子的人……難不成你在那個女人身上,看到了叫你深受刺激的東西?”
唐曦顏試探的問道,她並沒有探查別人隱私的習慣,隻是隱約間,她覺著蘇烈的背後,有種莫名的東西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種聯係是不是她臆想的她不知道,但是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靠近那些東西。自從上次昏迷之後,她就在無休止的夢見那個黑色風衣的男人,而蘇烈的身上,竟然也有著那麼一點點和他相似的氣質。
雖說這點相似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她卻如鬼使神差一般,怎麼也停不下探究的腳步。而且她聽人說,這蘇烈其實是蘇家領養的孩子,那麼他背後的身世究竟是什麼?這一點玄奇的東西,也給了唐曦顏一點點希望,叫她先入為主的以為,或許,蘇烈真的和那個男人,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