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把家裏的電話留給你，有事你給我打電話，我若是不在，你就告訴我媽媽，我媽媽叫夜雲眉，你叫她阿姨就好，回去我會跟她說的。”夜飛白也很不舍，他不得不很快離去，可是他還不放心她。
“我會的。你回去了，是要上學嗎？”她仰著小臉問。
“算是吧，我算是從小就在部隊上的，所以上學也是。”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長大了是要當軍人？”
“嗯。軍人中很特殊的一種。”一想起這個，夜飛白就感覺有些難受，他未來的職業是危險的，他也害怕一不小心就沒有辦法再擁有眼前這個小小的女孩。
唐曦顏已經大體明白了，這麼小就開始在部隊上訓練的，大約也隻有特種兵那一種東東吧？那是的確夠危險的，隻不過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飛白，無論你將來做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的。但是不管你去做什麼，都要注意安全，記住我在等你。”她摟住他的腰，她也很害怕失去他。她是烈火一般的女子，若是沒了他，她也可能會隨他而去，或者……此生再無愛情。
“曦顏，太聰明的女孩兒，會很累，我不希望你過得很累。”他撫摸著她軟軟的頭發，不忍心的道。她太聰明了，他隻是點到為止，她卻一眼便能看透。
“有你在，我就不累。”她認真的說。她的記憶是沒法改變的，很多事情，她知道的多，自然就想的多，但是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
兩人又聊了很久，夜飛白留下了他的地址。
這一次他來，其實不光是來看看唐曦顏這麼簡單。
之前，他很想唐曦顏能回信給他，但是他的父親擔心他並不會喜歡唐曦顏，兩人不見麵就這樣鬧到最後，恐怕會有大麻煩，於是一直不讓他留下地址。
這一次，夜飛白來也來了，愛也愛了，他要回去告訴他老爸，十八歲，他要和這個女孩兒訂婚！
“曦顏，高二你就走吧，我爸爸認識美術界不少人，我會替你安排的，國內這塊不景氣，你喜歡哪一個國家？”夜飛白很是霸道的說道，他都沒問唐曦顏願不願意，便已然為她做出了決定。
可這，也正是唐曦顏喜歡的。一個大男人，凡事都顛顛的跟在女人後頭問，若是她唐曦顏一直有主見就罷了，若是有一天，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她還能指望誰？
所以，這是唐曦顏最喜歡的特質。
“我喜歡法國，我喜歡自由。”她毫不猶豫的說道。
“好，我會替你安排的。我見曦雨也在學畫畫，她若想去的話，也可以帶上。”夜飛白又道。
“飛白，我不想說謝謝。”那是她的男人，她不想說那麼客氣，可是現在，她真的想說聲“謝謝”，謝謝他願意為她和她的家人付出那麼多。
“我們是一家人，說什麼謝？”夜飛白摸了摸她的小臉。
唐曦顏暖暖的笑，這樣的夜飛白，她還能說什麼？
兩個人在外麵說了好久，連白梅珍出來了兩次都沒有發覺。
白梅珍站在拐角處，看著一身黑衣的少年將自家女兒環抱在懷中，她沒忍心打斷那溫馨幸福的畫麵。
畫麵是山裏人禁忌的，未婚男女，是絕對不能那樣親密的，可是白梅珍也是過來人，尤其是這些年唐曦顏給她灌輸的自由的思想太多了。
曾經的她，也有著那樣美好的一段愛，隻是被她老娘生生毀了而已，於是，她才沒能嫁給那個她深愛亦深愛著她的男子，才有了在紅崖子這樣的一生。
在紅崖子的這些年，若不是唐曦顏，她將會過得生不如死。
有了她這樣一個例子在，她怎麼能毀了女兒的一生？何況，隻是抱一下，又不會生出孩子來。
她前思後想，轉身進了大門，束縛住了幾個孩子，沒讓他們出去攪合，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兩個孩子。
“曦顏，咱們回去，天涼了。”夜飛白說著，用他的風衣裹住了唐曦顏，摟著她道。
“好。”她抬眼看他，心裏掠過抽絲一般的痛，卻幸福的想要流眼淚。她的心靈受過太大的傷害，於是極致的幸福，也能牽動那份疼痛，隻是那種感覺她喜歡。
暮色裏，夜飛白的麵孔堅毅而溫柔，仿佛在她的生命力築起了一道堅強的防線，任何東西，都將無法傷害到她。
兩人進屋的時候，唐漢生正坐在窗前吧嗒吧嗒的抽煙，神色安詳，而蔣玉蘭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出去八卦，在唐漢生邊上睡著了。
他們做了一輩子的夫妻，這麼老了，才漸漸學會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