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曦顏過分的鎮定和冷靜,倒是真的叫祁陽的心安定了一些,嗯了一聲:“我把電話放在旁邊,你隨便說點什麼!”他隻是十七歲的少年,他隻會殺人,今夜出任務,他是第一次殺人,可想而知在殺人之後救人是什麼感覺。
他用雨水清洗了傷口,而後再用酒精消毒,酒精刺激傷口,那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夜飛白周麼皺眉,祁陽不知道他有沒有感覺到這種話疼痛,他多麼希望他還能感覺到!
“飛白,活著回來!”電話裏,響起唐曦顏熟悉的聲音,誰也不知道夜飛白還能不能聽見,唐曦雨已經嚇醒,並且不敢說一句話。她心裏有著萬千擔憂,夜飛白怎樣了?祁陽怎樣了?他們在哪裏?……等等等等,可現在什麼都不能問,她隻能死命的握緊姐姐的手,給彼此力量,連眼淚都不敢流出來。
姐姐曾說,愛上英雄就要隨時做好隨他而去的準備,而此時此刻,是什麼樣的情況?一顆心髒被扼住,呼吸都十分困難,可她知道,此時她必須要鎮定。
那邊,祁陽用酒精燈給匕首消了毒,腦子裏極速旋轉的是人體結構圖,那張網他熟悉無比,隻是那是用來刺殺的時候以最隱秘的方式一擊斃命的,而此時卻是用來手術救人。
唐曦顏那句“活著回來”叫他明白,那個女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聰明千百倍,她根本就是知道了他們的現狀,可這四個字,也同樣給了他力量,這不像是一個女人說的,更像是戰友是兄弟,他和夜飛白都要堅強,要活著回去!
外麵,狂風和暴雨在一片漆黑裏肆虐,火光變得有些不穩定,祁陽打開手電筒,穩定了光源,全神貫注的開始手術,那邊,唐曦顏沒再說話,除了風雨的聲音,她聽不到任何響動,而既然手機還能通話,那就意味著祁陽和夜飛白不再風雨下,此時沒有動靜,怕是關鍵時刻。
她輕輕的對欲言又止的唐曦雨搖了搖頭,示意她安靜,而後看向牆壁上的掛鍾,數九寒冬,她的汗滴一滴一滴從額間滾落,指針一下、一下的走動,時間被無限延長,一聲聲敲打在她的心裏。
心的最深處,是夜飛白健美和筆挺的身姿,是他狂放不羈的身影,是他邪肆狂魅的笑容,是他君臨天下的霸氣……一幕一幕,此時此刻仿佛交織成一個戰場,在她心底悲鳴嘶吼。
她的心底,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她的夜飛白,一定能夠回來!一定一定,沒有萬一!她雙眼通紅,死死的盯著掛鍾,沒有一滴眼淚。
耳裏,他的世界風雨飄零,他危在旦夕,可她哭不出來。她隻恨她不在他的身邊,恨她什麼都不會做,恨她自以為是的以為能和他並肩行走,恨……
拳頭漸漸握緊,她隻在心底許下血一般的誓言:夜飛白,隻要你能活著回來,我唐曦顏就和你刀山火海一起闖,生死不論!
閃電撕裂了夜空,成為祁陽和夜飛白歸去最大的阻礙,也成為兩人兩人最好的保護傘。這樣的夜晚,對方太容易認為他們已經死無葬身之地。對方的人沒有追上來,祁陽此時已經成為一個機器,他刀下的夜飛白,也不再是夜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