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千裏斜陽暮
正如吳墉所講,寶月隻是單純,並不蠢笨,魁星略微講了講西川軍和南洲軍的情況,寶月立刻想明白自己應該回避這些紛爭,對馬鑫犇的些許好感也化為船舵下的泡沫,碎得連渣子都看不見了。從此,甲板上再難看到佳人身影。旅途漫漫,從星辰到海浪全都綿延不絕,似乎要延伸到世界盡頭。輪船就像虛幻出來的烏托邦,形單影隻的行駛在浩瀚無垠的海天一線中,任是船外風起雲湧,船內依舊歌舞升平。人類與自然的悲歡並不相通。也許是為了計算航期,也許是為了給蒼白的旅程增添色彩,每隔三天,上等艙會舉辦舞會。寶月過去從未參加過這種活動,也根本不會跳舞,她本能的拒絕參加這樣一個會讓她露怯的活動。可那衣香鬢影的華麗場景也無時不在誘惑著寶月。又是一個月朗風清的舞會之夜,寶月獨身一人來到甲板上。月華如練,星子璀璨,一身白衣的寶月笨拙的隨著宴會廳的樂曲練習著舞步。剛練了幾步,身後傳來了鼓掌聲。寶月尋聲望去,隱藏在暗處的身影健壯如牛,竟然是馬鑫犇。寶月四下看了看,空蕩蕩的甲板隻有他們二人。
馬鑫犇慢慢走向寶月,稱讚道:“你跳的真好,像月宮仙子。”
寶月向後退了兩步,說:“我不會跳舞,正在學!”
馬鑫犇笑著說:“我也不懂跳舞,但我就是覺得你跳得特別優美!”
寶月十分禮貌的道謝:“謝謝誇獎!”
說完轉身欲走。馬鑫犇快走幾步擋住去路,輕聲問道:“這段時間為什麼要躲著我?”
寶月強作鎮定的答道:“你想多了,我怕曬黑,躲太陽才不出門!”
馬鑫犇笑出聲來:“現在隻有月亮,正適合在甲板上走一走!”
寶月繞開馬鑫犇,語氣開始不耐煩:“可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馬鑫犇緊緊跟著,說道:“那我送你回去。”
寶月頓住腳步,回頭看著馬鑫犇,目光閃了閃,笑得特別真誠,說道:“好啊!”
這下馬鑫犇反而有些意外,本以為寶月勢必又會找各種理由,哪知道答應的這麼痛快,簡直像是誘敵之計。可自己也不能食言啊,隻得硬著頭皮跟上。
看到寶月不緊不慢的從自己的房間前走了過去。馬鑫犇停住腳步,問道:“寶月,你走過了吧?”
寶月又向前走了兩個房間,一邊敲門,一邊笑眯眯的說:“我沒說要回自己房間休息啊?”
房門打開後,戴著西洋金絲眼鏡的吳墉走了出來。寶月及其自然的摘掉吳墉的眼鏡,嬌滴滴的說:“我剛剛練舞練的好累啊!”
吳墉瞥了一眼走廊裏身影僵住的馬鑫犇,順勢攬過寶月的腰,柔聲說道:“那就不練了,休息吧!”
房門重重被關住,馬鑫犇魁梧如山的身影在昏黃燈光下分外淒涼。
寶月趴在門後聽了半天,確定馬鑫犇已經離開,笑眯眯的把眼鏡遞還給吳墉,還不忘求表揚:“吳墉哥哥,你快誇誇我,我是不是很聰明,這個金牛座以後再也不會纏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