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聖石明顯比一度充當蜃莊封鎮物,後被胡七和白羅刹聯手奪走的那枚聖石高檔。
它的質地更純粹,晶瑩剔透,宛如上等水晶。
其核心也不是什麼影魔,而是一頂造型古怪的冠冕。
暗影神冠。
這場地自帶肅穆、神聖氛圍,而此時此刻,十二道被流動的影霧包裹的身影,坐在相應的石椅中。
在這暗影聖殿之外,平整的岩石地麵,被溝壑分成披薩餅般的十三等分。溝壑中光芒流淌,溝壑兩旁成串的符文,也流轉著光。
十三等分的區域內,各自站了不少人。
就在不久前,他們還如同活力社團的古惑仔當街對馬般吵吵嚷嚷,此刻,卻不約而同的踮腳抻脖,向著聖殿內部張望,仿佛這樣就能看清裏麵的情況。
而聖殿內座椅中的十二人,原本也在彼此爭執指責,甚至咒罵威脅。但這一刻,卻都閉了嘴,目光或直接、或隱晦的落在空著的那把座椅上。
聖鍾自鳴,聖使降臨。
有那麼句話說的好,最好的神,是隻顯聖但不降臨,隻賜予聖力但從無神諭的那種。
而能成為影爵,沒有哪個是簡單的,都打算先看看再說。
鍾聲停,空著的座椅前,憑空生出一團光煙。
這光煙不斷變幻,如水流淌,如火燃燒,時而輕柔虛幻,時而剛硬如荊棘棱刺,看的十二位影爵心頭打鼓。
‘這位什麼來曆?諸道並修,絕世天才?’
不止一人這般想。
緊接著,在十二人的注視下,離火顯出了身形。
略顯消瘦,樣貌平平,衣著普通,沒有攝人心魄的氣場,但也不是那種泯滅與眾的尋常人,權貴、士族,也都不沾邊,總之就是既普通、又獨特,那股勁頭很難描述。
實際上這叫地球現代大國公民氣質。
“見過聖使。”十二爵齊齊站起,象周寧施禮,一如那些巨大雕塑的動作。
周寧似笑非笑,眼中閃耀著異光,緩慢而又堅定的從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嘴上則道:“公孫勝,見過諸位影爵,快快請坐。”
十二爵中的好幾個,已經暗罵MMP了。
原來,周寧使用了望氣觀火之術,望災氣、觀業火,這術脫胎自太上教術法,嗶格甚高,哪怕在場皆是真人,都有比周寧一眼看個通透的感覺。
如此肆無忌憚的施展窺探之法,已然算是相當無禮了,跟表麵的客套之言形成鮮明對比,真人往往心境不差,頗有定氣,但高高在上慣了,遇到這等惡心事,也是膈應的不行。
周寧自然知曉這般做,有多遭人反感,但他不在乎。
這些人,會因為他彬彬有禮、客客氣氣,就念幾分好麼?
當然不會。
雖然是非常時期,很需要強力支援,但團隊利益跟個人利益,很多時候時候並不一致。
空降幹部,那是來搶班奪權分蛋糕的,這些人怎麼可能喜歡的起來?
那麼,既然舔或抽,都是冷屁股,那為什麼要舔而不是抽?
這等魔宗組織,又正是非常時刻,被發好人卡才是一種恥辱吧?
那麼,就請諸位顧全大局,苦心忍性好了。
而十二爵,也確實沒誰當場發作。
聖使的麵子還是要給的,而且也不值得為一半件無禮之事發飆。
被無禮的又不是隻有自己,為啥做這個出頭鳥?
再往陰間了說,這自稱公孫勝的,指不定就是想惹惱一二人,待其發作,處置立威,殺一儆百呢。
都是千年的老鬼,會上這個套?嗬嗬……
眾爵落座,周寧依舊站著,以會議主持人的做派道:“我這人呢,不耐俗禮,有話喜歡直講。這次來,不是為了搶班奪權,而是為了與諸位一起,解決愈演愈烈的災劫。”
冷場,無人響應,也沒誰諷刺挖苦,仿佛在說:繼續你的表演。
周寧並沒有演說家才能。
十二爵也沒打算好好聽他說什麼。
就這麼一個人,跑過來空口白牙的就要對抗已經掀起大潮的死魔之災,羞辱誰的智商呢?
在十二爵看來,這光杆兒聖使到來,多半也不是為了搶班奪權,大難臨頭的局麵,搶什麼班奪什麼權?怕死的不夠快麼?
但別的,比如說財富繼承啥的,就可能性極高了。
畢竟從法理上講,聖使是有權在組織危在旦夕的時候,攜帶資源戰略轉進、以圖東山再起的。
這種事,曆史上也不是沒發生過。
當年因為一出驚天動地的刺殺,引發百派絞暗影,影道的一處聖所級道場,最後就毀於一旦,但包括聖石在內的大部分資源,都被卷包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