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著聯軍拱了拱手,周寧朗聲道:“影道公孫勝,見過諸位,今夜我給四股魔蟯蟲軍,都送去了賀禮,希望諸位能利用到這次機會。俗務繁忙,就此別過。”
之後便祭出飛舟,泛舟離去,兩名影衛,也先後脫影登舟,轉眼便隻剩一道流光。
葉不群暗中撇嘴,心說:“牛嗶什麼?爺我繼承大能之力,用不了幾年,就能讓你高攀不起……”
聯軍的其他人對於周寧的這次救援,反響也一般。
這些人,哪怕是超凡者,也多是底層,眼界不夠宏大寬廣,整天因為一些蠅營狗苟的事奔波,跟魔宗互動,往往是敵對居多,對魔宗影修並沒有多少好感。
自然也就不怎麼領情,甚至普遍覺得,影修的這次救援,怕是動機不純。
至於利用魔蟯有生戰力被湮滅彈收割的機會,做點什麼。別說是不太相信,就算信了,也未必會趁機找魔蟯的麻煩。
在他們看來,當務之急,是鞏固自身防護能力,呼喚援軍。
畢竟魔蟯軍假意攻城敗退,吸引他們入甕,而後與投敵的天狼軍沆瀣一氣,險些將他們圍殲,這件事足夠印象深刻,現在他們又氣又尬又慶幸,心思全在天狼軍投敵的深刻影響、以及如何報仇上。
周寧這邊,這次算是發揚了一回風格,施救不求回報。
也沒指望這些人,真能抓住機會,做出新成績。
他其實隻是希望能借這些人的喉舌,在短時間內,盡可能的將消息傳開。
想要扼製蟲災,主要還得看各方大佬。
大佬不出麵,蟲後很難被逼回地下,湮滅彈清兵利器,但魔蟯放開肚皮,象過境蝗蟲般啃噬一切,恢複軍力規模,估計也就是兩月的事。
一旦發生這種情況,他也頂不住。
畢竟湮滅彈,用一顆少一顆。地煞還相對好收集,血罡卻是荊獄血月的紅利,而他現在並沒有大規模九天采罡的能力。
小規模開采,成本高,風險高,收益低,這營生基本沒法做。
所以,他現在已然開始精打細算了。
畢竟他的RTS體係,也是需要充足的能量支撐的,這能量運用,真就得悠著點了。
人的情緒就是一陣兒、一陣兒的,不管是夜遊李家鎮,還是朔隆縣城,其實都隻是徒有其表,並沒能達成預期中的效果。
可要說沒有盡興,也不對,該了解的情況都了解了,還當了回見義勇為的好青年。心中的這股回鄉裝嗶的情緒,也算是釋放了。
那就回光州唄。
相比於光州,他覺得新州這邊的情勢要更複雜和混亂,在這裏待著,很容易就被深度卷入事件,身不由己。
尤其是他也不想跟超凡者們互動。
都能想象的到的,正派這邊,多半是拿他當冤大頭,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希望他看在蒼生的麵子上,多扔幾顆湮滅彈,扼製蟲潮。
魔宗這邊,很可能也會有使者跑來‘敘舊’,什麼正派道貌岸然,大乾朝堂腐敗不仁,民眾水深火熱。
將自己打扮成激進革命者,這也算是反派的傳統藝能了。
可惜在周寧眼裏,這就是黑豬和一幫烏鴉,都是黑貨。
那怎麼辦?為有犧牲多壯烈,敢叫日月換新天?
抱歉,沒那個使命感和動力,也不想當那個偉人。
最後的思路就是,哭嚎吧,掙紮吧,然後去死吧,死的足夠多,也就沒多少尖銳矛盾了。
這種與王朝周期論匹配的大規模人口滅絕,在人類世界已經上演了不止一次,並且在並不難預測的未來,仍舊會上演。
另外,以個人為思考角度,他覺得每個人都走在自由之路上。
溫飽自由,安全自由,婚姻自由,工作自由,財物自由……一直到成為終產者的大自由。
從生到死,無非就是停留在這條自由之路的某個階段。
不同的階段,不同的視角,不同的風景,不同的感官。就仿佛看山的若幹個境界。
而以此種思路,周寧覺得他主要的虧欠對象是係統和自然。
係統的虧欠,他正在以工具人的方式償還。
自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他就是大自然的搬運工。
況且他也遠算不得拔一毛而利天下,卻不肯拔的人。
這不才剛做完好人好事麼?
另外還有超過兩千影修,代表他除蟲救災。
他隻是沒有毀家紆難、燃燒自己,也要救世的覺悟罷了。
這麼一想,周寧就能心安理得繼續玩他的精致利己主義了。
“接下來,在鹹海子玩鹽場物語,或許也挺不錯?”
然而,正當他打算傳送回鹹海子時,係統忽然發出警告,鹹海子遭受特殊打擊,超凡力紊亂,無法開啟傳送門。
緊接著,係統又傳來警告,一枚質量大約為43噸的隕石,正在飛墜,軌道預測,其落點正是鹹海子。
幾乎是剛看完這條消息,隕石墜落便進入十秒倒計時。
周寧一臉嚴肅的哼了一聲。
他終於意識到,他的作為,擋了大佬的道。
“行,這局你贏了。誰笑到最後,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