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世界」?
透過木格紙窗的陽光溫熱,徐徐披灑於身上。
隨著身體本能的呼吸,能感觸到這個世界在知覺中愈發清晰起來的條理。
不斷被刺激的五感有些混亂的感覺,如若可以的話,很想先適應一下。
但,一個衣著華貴的美麗少女,正懸空坐在麵前空間的裂痕之上,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
是異常強大的存在,感知告訴著自己。
然後,她在等待著回應。
“吾為式神,為生伴死隨之式化,亦為億劫護主之用生。”呼出氣息以震動聲帶,使用語言的方式意外地予我一種舒適感,用著腦中的知識/常識,我開始了誓約,“汝既為吾主,吾魂以汝尊。遵汝奉汝之,誓忠汝終生。”
真誠而又緩緩的詠誦,如同在心中反複背過了千遍一般的自然,直到最後一字落下,四周沉寂著的空氣才似流動了起來。
從明媚的室外吹進著的原野之風,拂動了耳上的絨毛,有些發癢、也略顯無禮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抖動了兩下。
“我是八雲紫,”少女唰地打開一把折扇,將鼻子以下遮起,她眯起著眼睛,“隙間之妖怪,你的主人,賜汝靈魂之人。”
“八雲大人。”
“叫我紫就行。”
“……紫大人。”我向她附身。
“嗯。”
應是禮致之意,所以我重新立起身子,看向她。
對此,她眯起了眼睛,“你在等待什麼?”
“式神,需要命令。沒有命令,式神,等待命令。”
似乎是笑了,雖隻能看到眼眉,但卻足以判斷出那是極其妖冶的笑容。
“輔佐我。”那雙紫瞳審視般的注視著我,“以你之智慧,用你最善之推算。”
她如此地說完,我那尚未完全清晰的大腦才總算是理清了關於自身的知識。
「三國傳來之金毛九尾狐」
原來如此。
人類,妖怪,神明…我的本身,是這些存在們腦中對九尾的概念,而紫大人,依托式神的法術將我轉換而成了現今的非常識體。
不,這樣講來,我之形體應是間於在常識與非常識之間的…
狐之妖怪,是智謀的妖怪。其中的九尾更為佼佼者。我雖不是天生原本之物,但是紫大人卻巧妙地通過某些手段,複製了九尾狐的概念,並讓有著相同能力的我,化為了真實。
那麼,在式神這個身份之外,是否還可以把自己認作是一隻新誕生的九尾呢?
無法證明,也無法理解為何會有這種疑惑。
但隨著對這疑惑的思考,有一種力量開始凝聚了起來。
錯覺麼?世界似乎比先前更加鮮明了。
“你的名字,藍。”緩緩放下了扇子的,大妖怪有些突然的說道。
藍,美麗、冷靜、理智、安詳與廣闊的代表色。也代表著天空與海洋,是永恒的色彩之一。
不知為何的,我突然開始有些顫抖。
但我很快便將其轉換成了鞠躬的動作。
“謝紫大人賜名。”
※※※
東方神秘的國度,為當時西方世界所一直遐想的地方。
過了地中海,穿過山脈與山脈間的漫長走廊,仍需向著日升之處去行進,這以人類來說過於漫長的,需要曆經數載乃至十餘載才可到達的遠東之路,在所謂的‘魔物’看來卻算是較為輕鬆的。但,或許是因為領地意識實在過於強大的原因,它們中很少會有前去一探究竟的存在。
而在這東西方不斷往返,看起來完全沒有所謂領地概念的異數,大概也就隻八雲紫一妖了。
不得不說,這也歸功於她的能力之方便。
截然不同的人類聚落與文明,使得她明白了許多事理,也觸摸到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法則。
但如今,她感到這樣的生活有些許無趣了起來。
或許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那麼,首先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
就助手來說,使魔是不錯的選擇,以八雲紫的能力,召喚而出的異界魔的能力定是十分強大的。
不過,魔物越是強大便越是狡詐,這些狡詐的魔物都是懷著異心前來響應召喚的…哪怕有著契約的束縛,它們仍然會無時無刻的想要吞噬替代主人的存在。
就像自己最初的那隻使魔——「眼」一樣。
雖然有很多方法能永遠支配這些異域惡魔,但是八雲紫發現它們一旦被操縱,能力便會大幅的下降。
……也不是她不想召喚那些位階較低的妖魔,而是那些弱小的家夥根本就沒有能力撐到她在異界憑顯的契約完成。
上不成下不就,八雲紫又是個想要一勞永逸的家夥,所以她決定使用另外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