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山河畔。
月光,星光,樹影交織在平靜的湖麵。
少女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我羨慕你的勇敢,很多事情你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陳生放下了支撐的雙手,躺平在草地上仰望星空:“也沒什麼,換做其他人遇上了也會站出來。”
少女微微的搖了搖頭:“基地裏有防衛的軍人,也有許多的科學家,可最後在基地門口的隻有你一個。”
薑雪露出小腦袋凝視湖麵:“我自己並不為此難過,我知道他們都有各自的立場。我隻是覺得當我們站著一些立場下,好像有些別無選擇。”
談不上共情但陳生深刻了解少女所說的。
就拿這件事來說,石天成必須站在整個臨時基地來考慮,如果怪猴的入侵隻是序章,保留地理優勢防守,支撐到救援趕來是唯一的生機。
在這樣的情況他敢賭麼?抽調僅有的士兵去營救,無論成敗,可能連防守的機會都會失去。拿全基地人的性命去賭,他承擔的起麼?
至於科學家和其他人,他們自私嗎?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子女,父母。又或者他們這份工作背後所承擔的責任。
當我們站在了這些立場下,我們所做的選擇,真的是選擇嗎?
石天成不想救陳生嗎?20年分離的摯友,甚至20年前營救失敗過,為此他寧願放棄高官厚祿也要留在野人山,他內心所積壓的愧疚。他不想嗎?
有些事,我們如石天成一般別無選擇,事後帶著愧疚獨自承受。
陳生歎了口氣:“別無選擇不更好麼?起碼你能清楚的知道,還有很多事情更重要,有得牽掛。”
“噗。”薑雪輕輕一笑:“說得好像你是個孤兒,了無牽掛。”
陳生也不由得笑了,是啊,很多事情總要去麵對的。
薑雪伸了伸懶腰,月光灑在纖細的手臂上像是鋪了一層紗。短暫的對話像是打開了心裏的一粒小紐扣,她也學著陳生躺在了草坪上。
接著說道:“我的家人,從我出生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有著更大的責任,可我就算知道,有時候也期望他們可以暫時放下那些宏偉的視角,來看一下我的小世界。”
“我是不是有點自私。”
陳生也學著薑雪撲哧一笑:“看樣子,我們的高冷女神這是在求關注啊。”
薑雪的臉又瞬間紅通了起來。
這人原來也是個壞人。
陳生雖然覺得她臉紅的樣子很可愛,但還是決定不逗她了:“你看,你自己都說了你並不為他們的行為感到難過,所以你會覺得他們自私嗎?”
薑雪搖了搖頭。
他接著說道:“所以那有什麼自私可言。既然如此,就是被人說成是自私又能怎麼樣呢?我們隻是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其實這個問題沒有絕對正確答案,他就像是一條線,一頭是自私,一頭是無私,沒有人可以站在線的中間。至於怎麼回答,全看問的人。
陳生緩緩站起身伸了伸懶腰說道:“小丫頭,別去擔心著兒,擔心那兒。人啊,就該多遵從一些自己的內心,過的坦蕩一點,不然會活的很累。”
薑雪坐起了身子,又將頭埋在膝蓋處,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喃喃道:“你才是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