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青聽到相機拍攝的聲音,知道她給他拍下了。
收到她的消息後,他沿著中間的石板路走來,離假樹不遠時,看見她從秋千上下來,擺弄相機和三腳架。
沒有打擾她,他悄聲走過去。
見到她走到鏡頭前,他才知道她要做什麼。
見她擺好姿勢,他無聲無息地進入相機的拍攝範圍,背著光,朝向她。
在她看完相機抬頭尋人時,他知道,他在她的照片裏了。
芒聲取下相機,把相機帶子掛上,朝他走去,給他看照片,“抱歉,職業習慣,看到好看的就想拍下來。”
周棠青低頭看了眼照片,笑著問:“好看的?指我還是景色?”
“都是。”
周棠青把相機還給她,“忙完了嗎?”
“忙完了。”見他空手而來,芒聲問:“衣服呢,忘帶啦?”
“在車上,盒子有點大,不好拿。”
“嗯,沒事,過會再去拿。你來過南嶺園嗎?”
“早兩年來過,後麵工作忙,就沒來了。”
芒聲走回去收起三腳架,裝進包裏,“這兩年修建了不少,要不要逛逛?”
本就是想約她出來,周棠青欣然答應。
“油菜花田逛完了吧?”
“嗯,剛剛一路走來,看得差不多。”
假樹這邊是花田靠後麵的地方。
“那帶你去前邊逛逛?”
“好。”
南嶺園正門左邊是其他花卉觀賞、景點以及一些遊樂設施。芒聲每年都會來這好幾趟給人拍照,對這裏的路熟得很。
她先帶人進了紫藤廊。長廊十來米長,廊道的上方交叉架著竹竿,約莫一米左右隔出空襲,紫藤花攀附在竹竿上,花穗往下垂,短的看著好似剛長出的一串一串葡萄,花瓣如葡萄般剔透。長的一綹一綹垂著,倒像隔了一米便垂下一片紫色的珠簾。
再往前走,有一小塊的花顏色稍淡,遠處看著像淡粉。再往下走便是一處紫一處粉,整條走廊都透著一股浪漫卻不落俗套的感覺。
芒聲走到一半,轉過身拍了幾張照片。周棠青配合她的腳步,適時停下。
拍好收起相機,芒聲才意識到身邊還有人在。覺察到有些怠慢他,芒聲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啊,我一拿起相機,就自發投入工作狀態,老會忘記身邊有人。你放心,下麵我一定好好給你當導遊,不分心!”
周棠青毫不在意,拂開垂在兩人麵前的紫藤花,說:“沒關係,有不錯的景色自然要拍,我平時也喜歡,不過沒你這麼專業罷了。”
“我也不專業,就是業餘拍拍。”
拐過一個彎,周棠青問她:“你是平時不忙,就會幫人拍片嗎?”
芒聲小幅度顛著相機玩,“我朋友開了一個工作室,我掛名在他那,他會幫我接,有時候也會有人看到我拍的作品,找我拍。”
“你主要拍什麼?”
“什麼都有,像今天這種戶外,也有棚裏的,寫真啊風景啊,都拍。”
周棠青了然地點頭,末了又問:“賺得怎麼樣?”
“還行,比專業攝影師當然是比不過的,純粹當個副業。偶爾也會給雜誌投投稿,做插圖什麼的。”
“怎麼不給一些攝影雜誌投?”
芒聲笑了笑,“那些雜誌上麵的攝影師都是名家,我這種半路出師的,哪敢往上投。”
“我覺得你在漫展上給我們拍得就很好。”
芒聲挑開垂落的頭發,“那是你們要求低,像《北極雜誌》,他們有風景欄目,也有人物欄目,要求都是很高的,每一期的攝影師都得過攝影獎,名氣也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