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抬著棺材的人進來的時候,村民們驚恐地看著這些突然闖進來的人,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立刻站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人常說紅白喜事不能擋道,若是擋了道,那會讓人記恨,從此倒一輩子的黴,所以沒人願意觸這個黴頭,都是躲得越遠越好。
砰!八口棺材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抬棺地小夥子一臉怒意的站著,等著我和奶奶的眼睛要噴出火來。奶奶不解地看著他們,又看看我,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我一看,就知道進竹林的老兵們死了,他們的後代抬棺來索命了。
三爺站得遠遠的,看到這場麵,作為在座最年長的,他扯著嗓子吼了一句:“你們是哪裏來的,來做什麼?”
小夥子咬著牙沒說話,一位模樣有些像李虎的中年男子穿著麻衣就走到了前麵。個子不高,但給人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隻要看他,就會被刺瞎一般。
他的聲音很厚重,說起話來讓人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徐家?”
我皺了皺眉頭,知道遇到個大麻煩,但還是點了點頭。
“家父自從陪徐老出了一趟門,回來沒幾天就突然去世了。生老病死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按理我不應該追究,但……死的如此蹊蹺,我總要給家裏個說法。”
他說話頓了頓,犀利的目光直射我的眼睛,抿著嘴唇,沉了沉聲說道:“那麼,你就要給我一個說法!”
“對,給我們一個說法!”其他抬棺的小夥子跟著齊聲怒喊,棺材裏麵躺著是他們至親之人,他們怎麼能不怒?
奶奶看了我一眼,斑白的鬢角有些滄桑,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你們那天去了竹林?”
我知道這事將會很難辦,慚愧地低下了頭,說的確是去了一趟竹林。
“造孽啊!造孽啊!”奶奶嘴裏不停地喊著,拍著大腿老淚橫流,癱倒在地上,模糊不清地說道:“你怎麼就會帶人去那個地方,那可是村裏的禁地啊,你們怎麼就不聽啊,平白無故丟了性命……”
我看看奶奶這副模樣,不知如何是好,呆立在一旁。中年男子卻是不樂意了,一步上前,瞪著我,極快地出了一道拳頭,一拳就打到了我的肚子。我痛得立馬往後倒在了地上,唰的臉變得蒼白,捂著肚子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隻能發出啊啊啊的痛呼聲。
他冷冷地站在我麵前,一隻手就把我抓了起來,犀利地眼神盯著我,對我說,如果我繼續裝傻,那麼他就會一直打,打到我給出個說法,不然就算把我打死了,都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我相信他口中的話,看得出他是從軍隊裏出來的,說話說一不二。本來還想扯一個謊,讓他們回去,看來是不可能了。
“好,我說。”我皺著眉頭答應了他,他這才放開了手。啪的一聲,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著肚子,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望著他說道:“說出來信與不信全在你們,但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
隨後我和他們講了我們去竹林的原因,講了路上遇到的古怪事情,但是我沒有把遇見徐若蘭的事情說出去。
中年男子是李虎的兒子,叫做李龍,是一名軍區長官。聽完我的講述後,我以為他會氣得又打我幾拳,沒想到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後,走到棺材前,叫小夥子推開棺材。
小夥子對李龍馬首是瞻,說推開就推開,一陣嘈雜的聲音,朝裏麵一看,頓時一驚。八個棺材,六具屍體,還有兩口棺材是空的,估計是找不到那兩個的屍體,所以隻能用空棺材。
李龍對我示意,讓我上前看,我不敢不從,一湊到前麵,看到裏麵躺著人的模樣,倒吸一口涼氣。隻見屍體全都腐爛了,一陣陣惡臭不斷地散發出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死了很多天,但實際上李龍說,今早上才剛剛去世的,所以覺得這件事很奇怪,是不是我們做了什麼手腳。
我看著他,淡淡地看著他,指著屋裏麵,說道:“我爺爺也死了,今早上剛去的,若是我們害的,為什麼爺爺還會死?”
“徐老死了?”他先是一驚,然後走進屋內看了一眼,出來之後,臉上布滿了陰雲,沉默地點了點頭,就在我以為他相信我的話,內心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
他忽然盯著我,冷冷地說道:“你說的話,我沒辦法信全部,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今天暫時可以留一條命,若是我找不到那兩具屍體,找不到那該死的女屍,那麼你——可以去陪你的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