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眼睛空蕩蕩,如腐朽的老木掛在身上,每一寸皮膚緊緊皺在一起,就像是老樹皮一般坑坑窪窪,暗紅色的血管布滿全身,微微隆起,瘮人無比。
她咧開嘴詭異地笑著,笑的時候枯黃的牙齒幾乎脫離牙床,如同七八十歲的老嫗,此刻正騎在我的腰上。想到與之前的樣子天差地別,我哪裏還能忍,翻身一腳就往假冒的“徐若蘭”身上踢去。
砰!
還來不及發出驚訝的叫聲,她整個人就被踢到牆上,重重地落在地麵,空洞的眼窩看著我,麵露疑惑,嗔怒道:“徐生,你怎麼這樣對我,你發什麼神經!”
她並不知道身份已經被我識破,擺出一副生氣的模樣,若是白袍沒有把眼中的灰色給抹除,我還感覺到可愛,現隻感覺胃裏惡心的想吐。
我忍著惡心,在心裏問白袍道:“以前也有冒牌貨,很快就被我識破,為什麼這個我卻識破不了?”
白袍冷著聲說道:“這具女屍身上除了死氣之外,似乎還摻雜有其他人的氣息。”
“其他人……”我看著假裝柔弱從地上爬起來的女屍,照這麼說女屍體內肯定摻雜有徐若蘭的氣息,並且能做到這般的人隻有一個——九華!
“徐生,你……你混蛋,為什麼不扶我起來!”女屍還想繼續騙我,抖著白花花的身體對我撒嬌。
我冷眼看著她,沉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
女屍眯起了眼睛,盡管在我的視野中她並沒有眼珠,雙手向後勾著後背,似乎在撓後背,我緊緊盯著她看,有些奇怪她的舉動。
隨著她的手一點點地向外拉扯,一道撕裂東西的聲音嗤嗤響起,令人驚悚地是,她的天靈蓋裂開一道縫,血色和白色的液體從裂縫中溢出來,就像是蠕蟲一般扭曲著身體,緊接著一絲絲的粘液粘著頭皮,啵啵的斷開,頭皮就這樣被她自己給撕了下來,接著是上身的皮膚,兩團白肉也被撕扯下來,最後一整張血淋淋的人皮就被剝了下來。
她把人皮拿在手上,渾身向下流著濃稠腥臭的血液,仿佛那些血液都活了一樣,哧溜哧溜在地上遊走,那樣子就是白袍給我看到的模樣。
她譏諷道:“沒想到區區一個冥師,竟然能看出我的身份,怪不得門主讓我來取你的陽氣,把你變成一具屍體,任由你繼續成長下去遲早會釀成大患!”
“不過既然任務失敗,那我不如現在就把你給解決掉,盡管這樣會讓門主懲罰,但遲早門主會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說著,她麵露猙獰,伸出血淋淋的雙手,就要朝我撲過來,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拿床邊的春水。
可就在我分神的那一刻,她忽然把人皮丟到我的身上,阻擋我的視線,等我把人皮扔到地上的時候,她早已經消失不見。
“臥槽,障眼法!”
我鬱悶地跺了跺腳,沒想到她隻是為了逃跑做的障眼法,氣得飛身出去,忽然被地上的人皮給吸引。
再一拾起“徐若蘭”的人皮,看著惟妙惟肖的人皮,我毫不懷疑,隻要找個身材相似的人,再來一次,我還是難以分辨出來。
“原來是一具皮屍,怪不得感覺她的身上有其他人的氣息,原因就在這張皮上。”白袍的聲音在我的腦海裏響起,帶著一絲驚奇。
我皺了皺眉頭,“皮屍又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外表能做得那麼像,難道不是把人皮剝下來的嗎?”
白袍冷笑一聲說道:“你說的沒錯,皮屍要像變成一個人自然需要把整張人皮剝下來,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你的女人好好的,皮屍卻能披著她的人皮來騙你?”
我認真地盯著他看,我的問題的確是這樣。
“曾經我也是像你這麼認為,人皮隻能從人的身上剝下來,但自從我知道死門有一本禁忌之書,專門收錄並研究新奇的術法時,這並無可能,隻是因為我們的無知罷了。”白袍淡淡地回答我。
“禁忌之書,又是禁忌之書!”距離禁忌之書出現僅僅隻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皮屍就出現,這一定與九華有關!
“看樣子,你知道禁忌之書?”白袍忽然問道。
我點頭回答道:“沒錯,我知道,並且差一點就能拿到,隻不過在開啟死門寶庫的時候,被當今死門門主九華給奪走了。”
“被死門門主奪走了?這本書本來就是死門的,何來奪走之說?”白袍疑惑道。
聽了白袍的話,我能確定他至少是與陳留王一樣年代的人物,因為他不知道九華是誰,還以為現在的死門與以前的死門是一體。
“三百年前死門內部大亂,一夜之間大勢已去,關閉山門開啟黑鳳大陣,與世隔絕。而現任門主九華帶著幾百門眾,另立山門直至現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