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大家陸續地從帳篷中醒來,一個個睡眼惺忪,看來昨晚休息得並不是很好。
“呼……太冷了,昨晚差點覺得自己被凍死了。”
周平山拚命搓著手,臉上掛滿了冰霜,眉毛和眼睫毛都掛上了白色的雪,在燃氣罐燃燒之後,寸步不離,蹲在周圍烤火。
“是啊,太冷了,第一次對自己的發型產生了怨念,差一點我的腦袋就要凍硬了……”
一念卷著睡袋就從帳篷裏跳了出來,與周平山一道蹲在燃燒罐的旁邊取暖,說話時,嘴唇皮子一直在顫抖,直到最後都沒有停下來。
我拿出罐頭,串起來放在燃燒罐上加熱,很快就加熱好了食物,但卻發現奇怪的事情,向導竟然沒有起床。
“怎麼回事?”
往常向導都是先我們一步,怎麼今天卻沒有起來?
我感到奇怪,與周平山示意,兩人一人一邊蹲伏在向導的帳篷門外,喊道:“向導,該起床了,我們要出發了!”
“喂,該起床吃東西了,喂!”周平山同時喊道。
連續喊了幾聲都沒有反應,我和周平山互相點頭,猛地拉開帳篷,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什麼,竟然不在,難道說他……趁夜逃走了?”我看了一圈周圍,沒有一人回答我,白起和白袍更是冷漠。
周平山憤怒地一腳踢爛向導的帳篷,任由其在暴風雪中慘烈搖曳,最後被連根拔起,卷入風雪之中,“媽的,這混蛋竟然自己逃走了,真是可惡!”
“然而他並沒有逃走,昨夜你們睡得香甜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他被風雪吹下高山。”周世軒淡淡地說了一句,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原來,向導半夜起來打算撒尿,卻不想風雪變大,失去帳篷保護的他,直接被風雪給吹下高山,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讓人救他,直接身死。
“竟然如此恐怖,索性昨晚我憋住尿,沒有出來拉,不然我的下場和他差不多。”一念臉色難看地嘟囔道。
“咕嚕”我咽了咽口水,同樣感覺到十分的震撼,看來在高山上什麼事情都會發生,有時候死神就是喜歡和人開玩笑,說帶走生命就帶走生命,完全沒有一絲人情可講。
“現在沒有向導了,全看你了,徐生。”
周平山把向導留下的路線圖以及各種指路裝備交給了我,我低頭看著手裏的東西,雖然心裏還是有些沒譜,但昨夜周平山對我說的話,在腦海中回想,越是遇到這種情況,我就越應該站出來,不然大家都會死在這裏!
我深吸一口氣,把內心的緊張和害怕全都排了出去,隻剩下堅強無比的意誌和信心。
“出發吧,征服最後的兩千多米,到達頂峰!”
一聲令下,大家舍棄了一切東西,隻留下輕便的事物以及水源,身上穿著足夠的衣服,其他東西完全舍去,盡可能的減少負擔,因為剩下的東西,我們相信頂峰上都會有這樣的東西,不然胡漢根本不可能生活那麼長久。
“呼……呼……呼!”
風雪在不斷地加大,人與人之間已經被密集的風雪給完全切斷了視線和聽覺,身旁一米開外的東西都已經看不清楚,隻能憑借著自己的感覺不斷地前進,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越是往上,就越是感受到狂風的威力,被狂風吹得隻能緊緊蜷縮在山壁上,不敢輕舉妄動,並且體力消耗極大,體內的溫度也在急劇下降,照這樣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我們沒有登上頂峰就已經死掉。
不過有三人不必擔心,他們雖然前進的速度也不快,但卻很穩當,我用心念呼喚白起,眼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把裝著營養液的試管交給周平山和一念。
為什麼之前我沒有把營養液給他們,因為這其中的效果並沒有試驗過,而我的是楊夫人從軍方要來的營養液,在我之前已經有至少百位軍人使用過營養液,所以基本上沒有危險。
但是,我從天山險中帶出來的兩個營養液試管,沒有人知道是否有人使用過,危害和安全沒人知道,他們一旦使用,就等於是小白鼠,有什麼後果都無法預測。
不過,若是不把營養液交給他們,那麼很可能,他們無法堅持下去,最終耗盡力氣摔落下數千米的高空,成為一灘肉泥。
“哼哼……”
一陣沉重的呼吸聲,白起終於來到了,我趕緊把試管給他,讓他去交給周平山和一念,白起.點點頭迅速離開。
我心裏祈禱道,希望白起能夠把營養液送到。
“現在是海拔七千九百多米,再有最後八百多米,我們就能到達頂峰,不管多難都要堅持住!”
我緊咬著牙齒,奮力向上,但顫抖的手臂告訴我,盡管是營養液強化過的身體,在這種極端條件下,也已經耗盡了力氣,連把登山斧砍進峭壁裏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