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著眼睛看著窗口邊站著的男人,那剛毅的臉上滿是抑鬱和滄桑,臉上的蒼白神色以及縮成針眼一般小的瞳孔,這不正是自己死去的父親嗎?他怎麼複活了?
“父親,你怎麼來了!”我吃驚道。
徐若蘭皺著眉頭看向父親,一臉的警惕,“他不是你父親!”
“什麼,可明明就是啊!”我看著一模一樣的身影,確信眼前就是我的父親,可我不明白她這麼說的原因。
在我還沒想明白的時候,父親忽然動了,蒼白的眼珠子看都不看我,轉而盯上坐在一旁的徐若蘭,一伸手就要抓向她。
徐若蘭沒有任何大驚小怪,隻是極快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躲過了這在她看來十分笨拙的攻擊。她伸出手,想要把父親給推出窗戶。
我哪裏肯讓她怎麼做,衝到了她和父親之間,攔住了她,氣呼呼地道:“你不能這麼做,他是我的父親!”
“徐生,你不明白,他不是你的父親!”徐若蘭苦口婆心地勸我,讓我離他遠一點。
我搖了搖頭,雖然他已經死了,不可能是我認識的那個父親了,當至少他還是父親的那個樣子,我不忍心看到他被任何人傷害,哪怕是徐若蘭你!
“你……不信我?”她聽了我的話,神情微微一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在昏暗的燭光下,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一雙美麗的眼眸中,滿是悲傷與……落寞。
“不是,我……”我意識到自己傷了她的心,上前一步想和她道歉,沒想到她冷漠地推開了我,那冰冷的眼睛就像是看著一位陌生人一樣,再不願多看我一眼,轉身就打開門離開了。
我趕緊追上去,追到門口時,朝外一看,已經看不到她的身影,看著黑暗無比的大廳,內心竟是有一根針在不停地刺著自己的胸口,痛得話都說不出一句。
“我並不是不信你,隻是不管如何他都是我的父親啊……”
我歎了一口氣,知道她不可能聽見我的解釋,神情落寞地回了房間,想跟父親解釋,徐若蘭她是個好姑娘,不是壞人。可當我朝窗口看去的時候,父親已經不見了,床頭櫃那根白蠟燭的火光一動不動,就好似整個房間沒有人來過一般。
躺在床上,摸著剛才徐若蘭坐過的地方,還有淡淡的女子香味,我竟是迷茫了,不知道自己做得對還是不對,一個是我的父親,一個是我的……妻子,我該站在哪一邊?
想著想著,我陷入了夢鄉。夢裏我見到了徐若蘭,隻見她渾身是血,站在我的身前,似乎是在保護我。而她的前方,則是一群行屍走肉咆哮著朝我們包圍過來,而那些行屍走肉不管怎麼殺都殺不完,不斷地從地裏爬出來。
而操控這一切的都是一個矮小佝僂的身影,穿著黑色鬥篷,隻露出一張滿是黃牙的嘴巴,手裏握著一根白色的拐杖,不斷念叨著我的名字……徐生……徐生……
“徐生……徐生……”
我聽見有人叫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神婆那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還有那一臉麻子,嚇得往後一縮,還以為是遇見了什麼恐怖的鬼怪。
神婆皺了皺眉,沒有責怪我,而是問我,昨晚有沒有人來找過你?
“昨晚?”我腦袋有些疼,摸了摸腦袋朝外邊看去,天空滿是紅霞,太陽已經露出了腦袋,已經是早上了。
我看著她渾濁卻透著一股狠意的眼神,害怕地縮了縮腦袋,擔心她會傷害徐若蘭,隱瞞沒有說,隻告訴她,昨夜父親來過。
“醒屍?”神婆眉毛一挑,露出驚訝無比的神情,問我父親在哪,我說靈堂,她就扯著我趕往靈堂。
沒過多久,我們就到了靈堂。神婆領著我上前,看了一眼父親,隻見父親與之前見到的模樣差不多,隻不過閉上了眼睛,開始散發出一些臭味了,再不下葬就要腐爛了。
“死了多少天了?”神婆仔細端詳著父親,冷不丁問一句。
“算上今天,三天了!”我老實回答道。
“為什麼不下葬?”她語氣有些不善。
我聽她的語氣感覺不對勁,咽了咽口水說道:“沒選到好日子……”
她沒有馬上回答我的話,而是拉著我走到了父親的腳後跟處,指著父親的腳板說道:“你們沒有及時的把他下葬,他已經被人練成醒屍了!你看,腳板已經沾染了泥土,昨夜你沒看錯,的確是他。”
“醒屍?”我聽到這個感到十分的震驚,要知道自己的父親被人練成行屍走肉般的怪物那是一件很令人憤怒的事情,但同時也確認了昨晚我見到的,確實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