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廉的,你她娘的陰我!”梁莊羽反應過來。
他那麼蠢,不陰他陰誰?
廉信還想著怎麼能裝得更生動些,不然再拿刀子剌兩刀陷害?反正有這麼多“人證”呢,姓梁的就是有八百張嘴也說不清。
參他的本子都讓沈沉擬好了,就等他上鉤呢。
“快,快扶我進去……我感覺快不行了。”廉信虛弱地發汗,捂住肚子,裝得不可謂不像。
廉家的家丁們大多本就是玄滸山跟來的,敲竹杠這事沒人比他們更精了。淚水說流就流,一派哭喪的架勢。
“大小姐!您可千萬不能出事啊。你死了,我們可怎麼辦啊。”
“梁侍郎仗著官威,這是要縱容自己兒子打死我們小姐嗎?”
“啊,大小姐,你流了好多血啊……”連血囊都準備好了嗎?不愧是自家的大小姐,這也太專業了!
什麼流血?廉信低頭看了看地上被蹭上的血痕,腦中似有火花爆炸。
操,不是這麼巧吧,正好來癸水了?
事到如此,梁莊羽也明白自己隻能打碎了牙往肚裏咽,“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廉信被攙扶著走進門,擺出一副蹩腳的柔弱姿態。
“我與梁公子的確有一番舊要敘,不如府內借一步說話?”
誰不知道將軍府就是土匪窩?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梁莊羽也不是懦夫,進就進!
“欸,這些打手還是別進來了吧,那麼多人,我看著是害怕……”廉信踉蹌兩下,似落葉飄搖欲墜,好在沒人看到她那張背過去快笑爛了臉。
剛挨過打的七八打手噤聲無語,剛剛挨打的不是他們嗎?
倒是動手的這個人,她說,她害怕?
梁莊羽也是有幾分膽識,說不帶人就不帶人,一甩自己的錦袍,孤身闖了進去,大有慷慨赴死之狀。
“廉信,我不管你究竟要做什麼,但是你要清楚,我父親終歸是戶部侍郎,而你父親立再多戰功也不過是五品的小將軍,若我在你們府上出了事,你們廉府上下一個都別想跑。”
確認沒有外人之後,她直起了身子,換了身衣裳後將人領到練武場坐下,而沈沉早就在石凳上等候多時,見狀連忙收起剛寫的參本,抱住撿便宜的鳥籠,笑得純良憨直。
若是看到這裏還不明白,梁莊羽真就是蠢了。
“一丘之貉。”
他兩眼都要噴出火來,警備地握著拳頭站在石桌外不遠半丈外。
不想坐?無妨,那就站著吧,反正她們也沒準備他的茶水。
倒是沈沉好心地擦擦石凳,道:“你還是坐下吧,正如你所說,我們不會動你,就是有些問題要問。”
梁莊羽:問問題?問什麼需要把他倒吊在床沿上一宿?還有那鞋子!
“咳,這不是情非得已嘛。”沈沉也無奈,這主意是廉信出的。
廉信打了個響指,不知是在逗弄梁莊羽還是桌上的撿便宜。
“以咱倆這關係,請你來喝茶敘舊你會來嗎?”
“你的葬禮我一定會來。”
不是說北肅的鐵蹄不是很猛嗎?怎麼就沒把這土匪婆子踩死!
她聳肩,心下想:這不就是了,不用點非常手段,哪裏“請”得來這尊大佛?
“我送給郡主的鸚鵡怎麼會在這?”他總算是看見那隻蹦躂在鳥籠裏的小藍鳥兒。
想了想小郡主,和總是拐騙小郡主到處跑的廉家小兒子,他更是氣不打一出來,老的跟他爹作對,小的一個兩個都跟自己不對付。
廉信丟了幾粒苞米穀子進籠子裏,這小家夥還有脾氣,但凡是自己喂的,就是不吃,若不是自己阿弟定點來喂食,非得餓死不成。
玩了會兒乏了,她轉頭看向梁莊羽,問:“你這鸚鵡哪兒來的啊?”
應者別開臉,滿是不屑:“哼,我憑什麼告訴你?”
沈沉接過廉信的眼神,又開始抱著奏折寫起來,還一字一句朗聲道:“臣廉光喻今有一本起奏:臣女廉信今蒙冤屈。隻因戶部侍郎梁施湄之子梁莊羽,以權謀己私,仗勢欺壓,致使臣女傷重病危,垂垂……”
“鸚鵡是被我家的管事買來的。行了吧?把奏折給我。”他伸手就要去奪。
廉信倒是出奇地老實聽話,將參奏的折子拿來遞給他,“給你也無妨,反正我們沉魚記性好得很,能寫第一本,那第二本、第三本就不會有半個字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