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廳翹首以盼的莊景行夫婦,看到莊婉儀姊弟兩一起進來,神色動作還十分親近。
都有些吃驚。
他們夫婦兩想了多少法子,讓這對性格迥異的姊弟親近起來,都沒有辦法。
怎麼莊婉儀出嫁第一次回門,他們兩一下子就親近了?
果然是不分別,不知道家人的好。
看著他們姊弟親親熱熱,莊景行撚著胡須,笑得一派自得。
莊婉儀一下就跪倒在他們麵前,熱淚盈眶,簌簌的往下流。
她曾經與父母生離死別,而今隔世再見,心中的思念與悲憤難以形容。
莊夫人以為她是出嫁受了委屈,連忙俯下身去,將她摟在了懷裏。
那張線條圓潤的臉,神情溫和而慈愛,眼裏同樣流下了淚水。
“儀兒,娘的好女兒。你受委屈了,新婚之夜就遇到這種事,娘可憐的好女兒……”
氣氛一時沉重了下來,就連一向最會插科打諢的莊亦諧,也不知如何安慰莊夫人。
莊婉儀連忙從她懷中起身,破涕為笑。
“娘,你說什麼呢?外頭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女兒,您竟說女兒可憐?女兒隻是想到出嫁後不能陪在二老身旁,這才傷心的!”
屏娘站在一旁,連忙遞上帕子。
莊婉儀沒有給自己擦淚,反而替莊夫人擦了起來。
這下莊夫人也不好意思再哭了,也用自己手裏的帕子,給莊婉儀拭淚。
母女兩人對著擦眼淚,惹得莊亦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娘,姐姐。你們兩麻煩不麻煩?倒不如各自把各自的眼淚擦了,省得這樣擦不幹淨!”
這話惹得眾人都笑了起來,莊景行嗔怪地看他一眼。
“臭小子,哪有這樣說你娘的!”
“爹,娘,我給你們帶了些親手製的杏花糕。我在將軍府住的院子裏,滿滿都是杏花,氣息香甜得很。你們嚐嚐女兒的手藝,亦諧,你也來嚐嚐!”
莊婉儀一向於廚藝上有心得,做起菜肴和點心來,又精致又可口。
聽她說是自己親手製的,眾人都笑著捧了場。
“儀兒,在將軍府裏可還過得慣麼?老夫人和幾位妯娌,可還相處得來?”
一家四口圍坐在圓桌旁,喝著清茶,吃著莊婉儀親手做的點心。
莊景行終是忍不住,開口詢問她。
莊婉儀愣了愣,很快接上了話。
“老夫人威嚴無限,幾位妯娌倒還好,就是四弟妹年輕鬧騰了些。”
這話說得委婉,但該表達的意思,也算都表達出來了。
莊景行擔心之餘,又欣慰她並沒有報喜不報憂,好歹把將軍府的情況如實告訴了他們。
莊夫人嚐了一口杏花糕,忽然道:“那日送你入府的喜娘說,你住的蘅芷院裏頭,全是桃花,十分喜氣。怎麼沒聽她提起,還有杏花?”
莊婉儀淡淡一笑。
“哦,蘅芷院在大婚當晚,就被四弟妹不小心燒了。不過不必擔心,我現在住的是杏林院,就在府裏東南角上。那院子甚好,原是備著老將軍頤養天年所居的。”
“燒了?”
莊夫人大驚失色,“聽聞將軍府上的四奶奶,乃是鳳太師的嫡次女。雖然不及長女鳳貴妃德行出眾,美貌端莊,也不應該如此莽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