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莊景行從未像現在這般,態度強硬到絲毫不留情麵。
哪怕坐在他對麵的是老夫人,是他從前畢恭畢敬,不敢直視的對象。
他的果斷,讓老夫人都不禁一愣。
“今日四奶奶在庭院中大呼小叫,我們坐在屋裏才會聽見此事。他日若是別的夫人小姐,在杏林院中做客,四奶奶這麼一叫,還保得住廷哥兒身份不外泄嗎?”
這話是指責鳳蘭亭了。
可惜鳳蘭亭在屋子外頭,隻有老夫人麵色尷尬。
她會在杏林院大呼小叫,說到底還是老夫人慣的。
“老身這個四兒媳不太懂事,親家公海涵。從今往後,她絕不會再做如此言行無狀之事。”
老夫人已經足夠客氣,莊景行見好就收,也不再偏執下去。
“老夫人也別見怪,我就隻有婉儀這一個女兒。莊府的門第雖不高,婉儀出嫁的時候,我也是能給的都給了,沒有讓她比任何一個長安貴女遜色。”
這說得倒是實話,莊婉儀出嫁的十裏紅妝,比起鳳蘭亭這個太師嫡女都不遜色。
老夫人點了點頭,看莊婉儀的目光也有了不同。
都說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其實娘家人為女兒撐腰,才會讓婆家人高看一眼。
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
譬如鳳蘭亭,老夫人從前喜歡她,也有看她的出身,希望拉攏鳳太師的意思。
可這回將軍府出了事,鳳太師事並沒有在朝堂上為他們多說什麼好話,惹得老夫人有些寒心。
倒是莊景行在朝上泫然欲泣,說的那番撫恤將軍府遺孀的話,讓老夫人更加敬重。
“是,親家公說的是,日後必然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
莊景行心裏明白,老夫人的客氣,多半是因為今日府中賓客齊聚。
她怕莊景行把這件事鬧出去,惹得長安人人皆知,將軍府顏麵盡失。
此時不提要求,更待何時?
他必須要為自己的女兒,多爭取一番權益。
“老夫人,女婿戰死之前,本是嶽家的家主。婉儀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理應在將軍府掌事。老夫人卻讓四奶奶掌事,那婉儀豈不是平白要受欺負麼?”
老夫人的麵色有些難看。
將軍府的內宅之事由誰來掌,這是他們的家事。
莊景行把手插到這上頭來,她的心裏自然不舒服。
鳳蘭亭固然沒有掌家之才,好歹也是太師府教養出來的女兒。
不讓她管,難道讓莊婉儀管?
小門小戶的女兒,哪裏管的起將軍府!
可這話又不能當著莊景行的麵說,她一時為難了起來。
鳳蘭亭趴在門外聽牆角,心急如焚。
這個莊景行還真是獅子大開口,竟然想抓著這個把柄,讓老夫人把掌家的權力交給莊婉儀!
他以為老夫人客氣叫他一句親家公,他就真的能對將軍府置喙了嗎?
呸!
她著急得幾乎想衝進去,想到老夫人方才的冷淡,又不敢輕舉妄動。
隻得和自己的貼身丫鬟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