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間,莊婉儀回到杏林院,果然沒見著抱竹。
“小姐回來啦?今日怎麼去了這麼久?”
屏娘迎了出去,在院中同她說話。
她今日沒跟著莊婉儀出去,並不知道前頭發生了什麼事。
隻知道今日滄州的同宗來,莊婉儀要親自接待他們,還有許多靈堂那處的瑣碎事宜要辦。
“嗯,我讓你去給廷哥兒送的東西,都送過去了嗎?”
屏娘點了點頭。
莊婉儀讓她送了一些布置的東西,並白布麻衣,香燭紙錢等物到湖心島。
雖然那個島上,不會有其他人上去,也不會有旁人看見。
但是廷哥兒畢竟是嶽連錚的兒子,他沒有資格到靈堂拜祭,至少該讓他在湖心島拜祭一番。
屏娘送了那些東西去,又和顧媽媽等人把湖心島布置了一番,至晚方歸。
“抱竹和弄琴呢?怎麼沒看見她們?”
莊婉儀不動聲色地朝屋裏走,一麵隨口問著屏娘。
“弄琴在廚房盯著呢,說是要讓廚娘給小姐燉一盅補湯。小姐近來實在辛苦了,連弄琴這個最會偷懶的,都心疼起小姐來了。”
莊婉儀淡淡一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古人的名言她謹記不敢忘。
“那抱竹呢?”
屏娘想了想,道:“不知道,我回來就沒見著她。小姐找她有事嗎?我這就讓人去把她找回來……”
“小姐要把誰找回來?”
弄琴從院子裏頭走進來,手上還端著一個紫砂鍋,小心地用棉布墊著。
“小姐快嚐嚐,這是剛熬好的靈芝老母雞。足足熬了兩個時辰呢!”
說著把砂鍋放到桌上,屏娘連忙把一個竹根墊子挪過去,防止鍋底太熱燙著桌麵。
一股濃鬱的香氣很快散發了出來,靈芝的氣味比一般的補藥,嗅起來更加清香一些。
連一向嫌棄弄琴怠惰的屏娘,都不禁笑了起來。
“算你小丫頭這次有心了,還知道心疼小姐!”
說著便揭開了砂鍋的蓋子,用銀勺攪弄了幾下。
這一攪,香氣更加濃鬱了。
屏娘道:“我給小姐盛一碗吧?小姐累了一日了,不如先喝一些再用晚膳。”
莊婉儀隻是淡淡一笑,似乎默認了她的話。
目光卻朝著院外投去,不多時,便看見了抱竹的身影。
她正一手抬著一隻大木桶,費勁地從院外走進來。
府中的男仆抬這樣的水桶,一人也隻能抬一隻罷了,她卻一個人抬兩隻。
饒是她身形高大,又有些武力在身,還是顯得很吃力。
“弄琴,快去幫幫她。”
弄琴正笑著看屏娘盛湯,忽然聽見這話,驚訝地朝門外看去。
她並沒有直接上去幫忙,反而和莊婉儀說起了閑話。
“抱竹去一整日,現在這個時候才抬水回來,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莊婉儀沒有理會她,她隻能一邊抱怨著,一邊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