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口齒帶著幽香,冷冽地吐在鳳蘭亭的耳畔。
鳳蘭亭禁不住一踉蹌,差點撞倒了身後的玫瑰椅。
隻覺得這句話中,帶著真切的殺氣,叫人不寒而栗。
“不!不,我什麼都沒有做,你沒有證據!”
莊婉儀的確沒有證據。
若不是前世她死之前,聽到鳳蘭亭自己承認,她也不敢相信。
而這一世她同樣沒有證據,隻能把此事提前叫破,讓老夫人心裏存個疑影。
“我是沒有證據。不過我奉勸四弟妹一句,倘若你再敢對我使什麼心眼花樣,我不介意找一找證據。或許是仿造四弟妹的筆跡,寫一兩句情詩。或許是照著四弟妹的繡工……”
莊婉儀略略沉吟,抬起頭來看她。
果然看見鳳蘭亭睜大了眼睛,帶著些許畏懼盯著她。
“你要知道,就算我沒有這個本事,商大公子總是有的。你知道他想求娶我,一定會幫我做這些的。到時候老夫人問你個不守婦道、泯滅人倫的罪,你當得起是當不起?”
莊婉儀把這些話,赤裸裸地說出來,格外驚人。
鳳蘭亭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反應過來。
“你……你,你這是鐵了心,要改嫁給商大公子了?”
鳳蘭亭對所謂改嫁之事,內心情緒複雜。
一則嫉妒莊婉儀,憑什麼她們就要守寡孀居,穿件鮮豔衣服都要被詬病,而莊婉儀卻要改嫁?
二則不忿莊婉儀,商不換那般的男子,怎麼會看上她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寡婦?
要知道商不換,那可是差點能娶到她長姐鳳蘭君的人。
若不是鳳蘭君貪圖宮中的富貴,他現在應該是她的姐夫才是。
就憑莊婉儀,如何與鳳蘭君相提並論?
鳳蘭亭感到了深深的恐慌。
她最看不上的女子,而今與她最尊敬的兩個女子,都站在了一個高度。
一個是她長姐鳳蘭君,一個是她長嫂明川郡主。
那是她都企及不上的人物,憑什麼莊婉儀可以?
“這就不勞四弟妹費心了。你若是非要同我作對,盡管去告訴老夫人。你不讓我好過,也休想我讓你好過。”
說罷大袖一拂,自在地臥在貴妃榻上,從容優雅。
仿佛方才那句狠話,不是從她口中而出。
鳳蘭亭咬牙切齒,不願受她威脅,又不敢直接反對。
她隱約感覺,莊婉儀說得出那些話,便能做到。
真正做起來,或許還不止是她隨口一說的那些,什麼仿造筆跡的……
“可你若真要改嫁,老夫人總是會知道的!這件事你瞞不了多久!”
莊婉儀不耐煩地掏掏耳朵。
“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不勞四弟妹費心,嫁不嫁是我的事,如何讓老夫人同意也是我的事。屏娘,送客!”
說罷擺了擺手,像是對待一個小丫鬟似的,示意鳳蘭亭出去。
鳳蘭亭氣結,卻又無可奈何。
原以為拿出商不換這件事來,莊婉儀必定會害怕,會奉承討好自己。
沒想到她鎮定自若,一點害怕的模樣都沒有,還反過來威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