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事把那些可疑的婆子收押了起來,果然在她們的物件之中,查到了一些可疑的東西。
並不是往來書信之類的,而是一些不屬於粗使婆子們的貴重首飾。
若不是收過誰人的好處,她們怎麼會有那麼貴重的東西呢?
府中打老夫人處,一直到莊婉儀等幾個少奶奶處都問了一遍,這些東西並不是她們賞賜的。
看來這幾個婆子,的確是內鬼無疑了。
莊婉儀聽了這結果,倒是意料之中。
這麼容易露出馬腳的,自然不會是真正暗藏深處的內鬼。
不過是浮在水麵上的小魚小蝦罷了。
把這些婆子都打發了之後,她又把府中的防衛重新布置了一番。
莊婉儀畢竟不懂武事,除了增加她和廷哥兒兩處的護衛之外,別的安排倒看不出多高明。
張管事心有疑慮,想著要不要勸勸她這話,又怕冒犯了主子的威權。
“張管事有話,不妨直說,我並非那等聽不得忠言勸諫的人。”
莊婉儀看出他欲言又止,幹脆大大方方問他。
她都這樣說了,張管事也不好意思再客氣,便委婉地談了談自己對府中兵力布置的看法。
莊婉儀聽得連連點頭。
“張管事畢竟跟在老夫人身邊多年,對於府中的事務了解通透,方才說的那一番話極是。”
她毫不吝惜溢美之詞。
“不過……”
話鋒一轉,張管事有些跟不上節奏,忙抬起了頭。
“那日在城郊的法空寺山中,我與那些黑衣人有過接觸。這些人不知為何,對將軍府中的情況甚是了解,且一舉一動甚有章法,不像是江湖草莽,反倒像是高門中人。”
她款款抬起頭來,不失禮貌地笑看張管事。
“張管事在府中數十年了,若是按你的想法布置固然好,卻早被那些黑衣人知道了套路,有了破解之法。我的布置雖普通,勝在出其不意,那些黑衣人不知路數便不敢輕舉妄動。張管事,你說是不是?”
她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張管事連連點頭。
“還是三奶奶想得周全,昔日老將軍在世的時候常說,奇兵常勝。眼下三奶奶的布置,正應了這個道理。”
莊婉儀但笑不語。
兵法她是看過的,不敢說多精通,比常人還是了解得多一些。
隻是針對那群黑衣人來說,或許不用兵法的常理,更有勝算一些……
杏林院中,嚴寒時節,一股淡淡的藥香在院中飄散。
香氣疏離,似是從後院之中傳來,並不真切。
莊婉儀裹著披風,從院外走了進來,聞見這藥香忽然想起了什麼。
“追月的傷可好些了?”
屏娘正要回話,卻聽樹梢上頭傳來一聲女子脆生生的嗓音。
“回小姐,追月在房中養傷。有三叔的好藥,她好著呢,小姐放心吧。”
說話之人正是逐星,莊婉儀讓她多照顧追月的病情,畢竟她們倆是自幼一起長大的,還是一起來到她身邊的。
“你在樹上做什麼?還不快下來。”
屏娘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追月這一受傷,逐星不說好好照顧,反倒活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