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婉儀和廷哥兒梅園一敘之後,回來就病倒了。
她看起來雖柔弱,卻一向注重保養身體,很少有什麼病痛。
誰知這回這麼不小心,竟然染上了風寒。
明川郡主請了幾位太醫來回診治,眾太醫都說是風寒,喝了好幾劑湯藥卻總不見效。
惹得明川郡主大罵他們無能。
莊婉儀卻隻是躺在床上,連話都懶怠說了,連屏娘都有些著急。
她便是病了,也不該話都不說啊!
古氏和明川郡主時常來探看,雖是冬日天冷,一日至少也來走一趟。
老夫人也時常派人來詢問病情,唯獨廷哥兒一次也沒來過。
起初明川郡主還有些不滿,說這孩子也太不孝了,枉費莊婉儀素日待他那麼好。
時日久了,她便有些起疑了。
廷哥兒不是這樣的人,就算真對莊婉儀無情,表麵工夫他也是能做的。
這樣反常,必定出了什麼事。
莫非是他和莊婉儀被黑衣人劫持之事?
莊婉儀病得這麼蹊蹺,或許就是和廷哥兒有關係……
“屏娘,你們主子病倒之前,是不是見過廷哥兒?”
探過莊婉儀之後,屏娘送明川郡主到屋外,冷不防被她問著。
屏娘一愣,想著明川郡主素來待莊婉儀一片真心,便實話告訴了她。
“那日廷哥兒來見小姐,小姐說屋子裏悶,她就帶著廷哥兒去梅園賞梅說話了。那日去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才回來,想來就是在那裏被風撲著了才會得風寒吧。”
果然和廷哥兒有關係。
明川郡主不由冷笑,“若真隻是風寒,婉儀身子一向康健,怎麼會一病不起?”
屏娘似乎有些聽不懂這話,隻是愣愣地看著明川郡主。
後者看到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毫不知情。
“心病還須心藥醫,你主子這分明就是有心病。否則怎會一劑一劑湯藥喝下去,卻半點效果都沒有?罷了,你好好照顧她,旁的事我自會辦妥。”
她說到最後一句,不自覺就帶上了身為皇家郡主的威嚴。
屏娘聽著她的話,也覺得有了主心骨。
明川郡主說能辦妥的事,那必定能辦妥。
莊府那頭聽見自家閨女病了,莊亦諧便是頭一個吵著要來看莊婉儀的,莊夫人自然帶他來探病。
又恐攪擾了她養病,不肯久待,略坐了坐就回去了。
若是她一人倒不怕的,莊亦諧最是個靜不下來的脾氣,莊夫人頭一個怕他吵了莊婉儀養病。
除了將軍府和莊府兩邊之外,其餘長安高門貴族女眷,遞帖子要來看望莊婉儀的比比皆是。
明川郡主一律替她回絕了,隻說她尚在病中不宜見客。
商不換想光明正大來看她是不成了,幸好杏林院有個小門,他便從那裏進來瞧瞧看望她。
冬日枯長,莊婉儀成日躺在床上,病懨懨的。
其實她心裏知道,自己並沒有什麼病。
隻是心中一時接受不了廷哥兒的秘密,所以寧可就這麼病著。
好有個清靜的地方,能細想想這其中關隘。
屏娘等人裏間外間地伺候著,莊婉儀也不要湯要水的,她們趁著閑暇就做一些針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