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晚間回了觀湖院,聽那兩個女子哭哭啼啼,一宿沒睡好覺。
又因為商相爺拒絕把她接回上房的事,她心中煩悶,這夜竟做了個噩夢。
夜半驚醒又聽到陌生女子的哭聲,以為自己活見鬼了,第二日一早起來雙眼底下黧黑,不分三七二十一先去斥責了那兩個女子一頓。
“大過年的吉祥日子,你們兩個初入相府的門,就哭哭啼啼地號喪,是在詛咒老爺還是詛咒我?”
那兩個女子哭到半夜才朦朦朧朧睡下,一大早精神恍惚被她一通罵,還沒反應過來。
譚氏罵夠了之後,才發現那兩個女子生得的確頗為美貌。
雖然比不上莊婉儀,也架不住她身懷有孕,男人哪有不偷腥的?
這麼一想,她罵人的怒容頓時變作了笑臉,命人把那兩個女子攙了起來。
“好了,都起來吧。你們才入府就被冷落在一邊,傷心害怕也是正常的。這樣吧,我帶你們去見老爺好了。”
那兩個女子被罵得昏頭昏腦,這會兒忽然又聽她說帶自己去見商相爺,頓時歡喜了起來。
“是真的嗎夫人?多謝夫人!”
“當然是真的了。”
譚氏越看她倆的相貌越覺得好,便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在宮裏是做什麼的?”
“我是清瑤,她是清歌。我們在宮裏原本是禦前伺候的,後來被聖上挑去學舞,就是為了昨夜展示。”
禦前伺候的宮女,有些頭臉,不像宮中舞樂的藝伎那麼上不得台麵。
“那正好,今日是大年初一,趕緊梳洗了跟我走吧,或許還能見到大公子和大奶奶呢。”
對於清瑤二人而言,這兩個才是她們的正主。
兩人聞言歡喜不迭,手腳麻利地洗漱更衣,準備跟著譚氏去上房。
譚氏走出了她們的屋子,站在廊下看著院中簡陋的花草,上頭掛著一些紅燈也掩蓋不住寒酸氣。
可平日可憎的景物,此時看起來竟顯得可愛許多。
“夫人,您為什麼要幫這兩個哭喪鬼?”
她身邊的婆子知道譚氏被吵得一夜沒睡好,今日一大早才會氣得過來罵人,誰想她忽然就變了態度。
這實在古怪。
“你懂什麼?”
譚氏笑得胸有成竹,“正因為是哭喪鬼,我才要把她們送到莊婉儀跟前去哭,免得在這裏礙我的眼。再說了,礙她的眼我心裏就高興!”
原來是這個意思。
那婆子忙笑道:“夫人真是高明,今日是大年初一,這樣的好日子惡心惡心她,夫人更解氣!”
正說著,裏頭兩個女子已經出來了,盛裝打扮一新。
譚氏一看,宮裏出來的就是不一樣,穿著打扮都很上乘,這臉一妝扮比方才的樣子不知道美了多少。
這樣的姑娘,連她看了都挪不開眼睛,何況男人?
她心中生起了看好戲的意思。
“夫人,我們收拾好了。”
兩人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跟前,譚氏一拂袖,當先走在前頭,“那就跟我走吧。”
到了上房的時候,商不闕和沈念心正在陪商相爺說笑,看起來氣氛很是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