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罷,我在這裏等你。”
莊婉儀淡淡說了一聲,屏娘待要回頭去找人,忽然覺得不對。
她走了,就剩莊婉儀一個人在這裏,要是出事了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那怎麼行?
“奶奶,你這是……”
該不會……莊婉儀就是故意要支開她吧?
“去罷,你放心。我的孩子,難道我不想保護他麼?”
她說的信誓旦旦,屏娘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她。
從小到大,莊婉儀信誓旦旦說過的話,從來沒有食言過。
“那奶奶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
屏娘說著,一通小跑,朝前頭去。
莊婉儀站在原地頓了片刻,最終還是朝著嶽連錚走去。
樹下那人轉過頭來,看到莊婉儀一點也不驚訝,反而戲謔地朝她身後看了一眼。
“你懷有身孕,身邊竟一個人都不帶麼?”
春日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照在彼此的身上,在對方看來都溫柔了許多。
她凸起的腹部圓圓的,像是嵌上了一層金邊,猶如佛光普度。
嶽連錚一時移不開眼,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莊婉儀心中微微緊張。
好在他最後還是挪開了目光。
“還未恭喜你,快要臨盆了吧?”
他原以為,自己這話說出來會很輕鬆,沒想到那點苦澀仍是藏不住。
莊婉儀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不由一愣。
“多謝。聽聞大將軍府中的幾個妾侍和姨娘都不錯,想來很快也會有孩子的。”
嶽連錚輕嗤。
“好端端的提她們做什麼?你府裏那兩個照樣好,難道也會有孩子麼?”
“當然不會。”
莊婉儀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他,“感情應是件兩情相悅之事,倘若有了第三者、第四者,那心就不完整了,如何兩情相悅?我是死過一次的人,對感情看得太通透了。就算你說我是妒婦,也無所謂。”
死過一次?
嶽連錚沉吟片刻,“你還在為老夫人下毒之事不悅?那是因為你執意要嫁給商不換,她顧惜將軍府的顏麵才……何況,你到底沒事。”
莊婉儀笑了笑,知道嶽連錚是誤會了。
她說的死過一次是真的死過一次,死在那個桃花滿院的蘅芷院,死在一夜寒冷的春風中。
若非如此,何況她的新生和大徹大悟?
可惜和嶽連錚說這些,他是聽不懂的。
“你不會明白的。”
莊婉儀笑著搖了搖頭,話不投機半句多,她越過他便想回梅香院。
擦肩而過之時,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習武之人的力道非她可以掙脫,她索性不掙紮,隻是抬起眼來定定地看著他。
“我不明白,你可以說。你從來都不說,又怎麼知道我不會明白?”
就好像她執意嫁給商不換,卻沒有給他任何解釋那般。
難道他們兩不也曾是夫妻嗎?
這話竟有一絲哀求的味道,莊婉儀心中悵然,這樣的嶽連錚她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