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壽過後不久,商相爺就回到了朝堂。
商不換提前給聖上打過預防針,所以他對商相爺的回來很是歡迎,還有一絲鬆懈的意思。
雖然,他不喜歡老臣們。
可商相爺隻要不一味支持嶽連錚,支持將軍府,他還是一個很忠心的老臣的。
至少朝政上的事,他能打理得井井有條,省了自己許多麻煩。
何況他和商不換父子兩關係重歸和睦,有他在就等於有商不換在朝中,這讓聖上很是放心。
何況還有南邊叛軍的事,雖然不痛不癢,到底還沒解決,讓人想到看心煩。
端看商相爺要如何解決這樁難事了。
他才回朝中,為了避嫌並沒有什麼大動作,叫人看不出他的好惡來。
久而久之,眾人也就慢慢習慣了,各方勢力也慢慢放心了。
相府中父子兩人掉了個個兒,從前是商不換早出晚歸,商相爺在家養病。
現在商相爺早出晚歸,反倒是商不換沾了媳婦兒有孕在身的光,偷得浮生半日閑。
不止半日,是很多日。
有時候商相爺晚上會在外書房處理公務,順便把商不換叫去談事情。
“你控製了長安周邊各地的驛站,讓他們傳不進消息來,此事怎麼不告知於我?我還以為魏勤如此不中用,白帶累了廷哥兒。”
商相爺終於查到了這件事。
“父親,魏勤很中用,正因為他太中用了,我不希望消息太具體地傳入長安。讓聖上以為眼前的事不足為慮,他們才有發展壯大的機會,不是嗎?”
話雖如此,商相爺卻很為他擔心。
“你這麼做,就不怕被嶽連錚抓住把柄,將你告到聖上麵前?廷哥兒他們在南邊尚有轉圜的餘地,可你在長安,一旦暴露聖上絕不會放過你的!”
商不換頓了頓,微微一笑。
“父親放心吧,您應該擔心的是嶽連錚,而不是我。他嶽連錚這麼多年隱藏自己和匈奴的聯絡,幾乎不露馬腳,難道我就不可以麼?何況……罷了。”
商相爺沒注意他的欲言又止,而是更耿耿於懷他說的擔心嶽連錚之語。
“我為什麼要擔心嶽連錚?我擔心的是老將軍的兒子,是一門忠烈的將軍府,才不是一個通敵叛國的嶽連錚!若我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咳咳……”
他說到激動之處,不停地咳嗽,商不換上前給他拍著背順氣。
“父親不必激動。嶽連錚料準了您對老將軍的故交之情,所以給您送了那副歲寒三友的畫。我見您時時放在臥房中看著,還以為您對他念著舊情。”
畢竟是商相爺維護了那麼多年的人。
畢竟是他的至交老友唯一留在世上的兒子。
就算商相爺對嶽連錚狠不下心,他也可以理解。
“哼,舊情。”
商相爺閉了閉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那是我對老將軍的舊情,我看在老將軍的份上對他嶽連錚處處維護。而他做了什麼?他挑撥了你我父子之間的關係,利用我傷了你一次又一次!我維護他,他卻傷害你我父子關係!這樣一個不忠不孝的兒子,我早該替老將軍大義滅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