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公公等得焦急,好一會兒,終於聽見了商不換的腳步聲。
他匆匆趕來,抹了抹額上的汗,“對不住,婉儀忽然有些不舒服,我就耽擱住了。”
金公公本還存著些埋怨的心思,一聽莊婉儀不舒服,嚇得不敢抱怨。
“婉儀怎麼了?”
商相爺緊張地站了起來,大有一副要去看望的架勢。
“父親不必擔心,是孩子日益茁壯踢她了。不小心踢猛了,把婉儀嚇了一跳,差點摔到了地上。”
原來是這樣。
這可是好事啊!
“這說明孩子健康,將來出生一定很平安,好啊,好。”
金公公也湊趣道:“是啊,相府的嫡長孫,自然有諸天神佛庇佑,一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將來和相爺、大公子這般,有一番偉業。”
三人說笑著出了門,上了轎子之後,金公公終於鬆了一口氣。
耽誤了這麼半晌,聖上怕是氣得腦門都冒煙了。
彼時,禦書房中。
“這麼大的事竟然沒一個人知道!朕要你們這些武將有什麼用?!是不是叛軍要打進長安城來了,你們才會知道!?”
“聖上恕罪。”
座下武將們麵麵相覷,麵對聖怒不敢還口。
他們是武將不假,可消息往來這種事是驛館管的,關他們什麼事?
聖上這是牽連無辜,拿他們泄憤。
就在眾人蒙受不白之冤、猶豫著如何洗清自己的時候,嶽連錚站了出來。
眾人的心稍稍安定。
嶽連錚不算什麼好人,可他在武將之中第一的地位無法撼動,也隻有他敢在這個時候出麵跟聖上解釋。
果然,嶽連錚道:“聖上誤會了。我等雖為武將,不得聖令卻不能帶兵出長安,又如何能知道南邊的事?聖上要遣我們去南邊平叛,自然義不容辭。可要問責,還該問各驛館的掌驛使才對。”
“掌驛使?”
聖上盡量平心靜氣地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可那些掌驛使地位卑微,他哪能親自見?
“這些底下的小吏都是商不換管的,朕隻問他便是!他怎麼還沒來,連金公公都沒回來?”
好個商不換,連他的召喚都不放在眼裏了,竟然耽擱這麼久!
難道是知道自己沒有恪盡職守,所以不敢進宮了?
眾人互相看了看,都不敢出聲,好一會兒,人群中發出一聲嗤笑。
是嶽連錚在笑。
“聖上,商大公子怕是不敢進宮了。他讓長安周邊各驛館的掌驛使,截留了大批的軍報,拒不稟告聖上,他如何還敢進宮呢?”
什麼?
滿座嘩然,聖上目瞪口呆。
“你說什麼?是商不換故意截留了軍報不報給朕?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嶽大將軍,你若沒有證據可不要胡言!商相爺父子二人都對聖上忠心耿耿,你說這樣的話,可是要負責的!”
柳將軍自然替商不換說話,嶽連錚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並不理會。
“因為商不換和南邊的叛軍是同黨,是他們安插在朝中的眼線,讓他迷惑聖上。若非他截留了那麼多的軍報,南邊的叛軍哪有那個實力,一路北上攻入川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