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不關心太子的傳聞,朝中的大臣卻十分關心。
在某種輿論的力量煽風點火之下,連長安的百姓都在討論起這個太子。
“你們看哦,南邊全都被占了,長安的亂民應該很多才是。可是這段日子以來,根本就沒多少流民來,還不如進京趕考的舉子多呢。”
“還什麼趕考啊,今年國中出了這樣的事,聽說連科考都取消了。聽說南邊的官府在舉子之中招募人才,有才的皆可在地方安排職務,為百姓做事。”
“那換我我也不來考了,不考也能當官。何況南邊那個人啊……我聽說,那才是先帝親自冊封的太子,咱們聖上名不正言不順。”
“哼,早就覺得不正了,除了吃喝玩樂,他還會什麼?會治理國家麼?怪不得連後宮的嬪妃都跟別人私通了!”
“噓,小聲點,這還是長安城呢!”
……
“父親,母親!”
莊府門前,莊亦諧翻身下馬,興衝衝地朝裏走去。
“公子春風得意,今日考的一定不錯吧?”
牽馬的仆人笑著奉承他,莊亦諧得意地一揚眉,“幸好聖上雖取消了今年的科舉,鄉試卻沒有取消。今年我若能考中,再過三年便可去考進士了!”
瞧他笑得這般得意,看來是大有進學的把握。
莊景行夫婦二人在府等他回來,一見他笑得春風滿麵,便知他今日考的不錯。
“亦諧,怎麼樣?”
莊夫人知道他會怎麼回答,白問一句喜歡喜歡。
莊亦諧果然道:“我自己覺得極好,今日考的題我都會,姐夫都給我講過的。我答題的時候,那個主考的老大人總在我邊上看,一邊看一邊點頭。”
“是哪位大人?”
莊亦諧看向莊景行,“姓牛。考完出來還拉著我一頓奉承,說我一定能過,還說仰慕父親許久,無緣登門拜見。”
莊景行似乎知道這個人,點了點頭。
“是個有些才學的,就是為官上太投機取巧了,我不喜歡這樣的人。何況他也不是仰慕我,是想借著咱們府裏的關係,巴結上相府罷了。”
莊夫人擔心道:“這個牛大人該不會看在這層關係上,不論亦諧答得好不好,都給他過了吧?”
要是這樣,就成了投機取巧了,中舉了也沒什麼意思。
他們這樣的人家,若不是靠真才實學中舉的,反倒惹人笑話。
“這個夫人就放心吧,那個姓牛的隻是監考,不是他閱卷。到閱卷的時候,考生的名字會封起來,誰也看不見,這是公平的。”
“這樣就好,我們亦諧辛辛苦苦地學了這兩年,若不能靠自己的真才實學中舉,不僅辱了他的苦學,也辱了他姐姐、姐夫的教導。”
莊夫人放心下來,拉著莊亦諧朝裏走,“累著了吧?母親給你燉了銀耳百合羹,快喝一些。”
一家三口笑著坐下,丫鬟才把百合羹端上來,忽見外頭管事急匆匆地趕進來。
“夫人,大姑奶奶要生了,相府剛命人來報的信兒!”
“什麼?”
饒是莊夫人早就做好準備,這會兒還是有些手忙腳亂的,“快,快備車!我這就去相府!”